9 割裂感

    9 割裂感 (第2/3页)

    整个人充满了矛盾的割裂感,就好像脱去了文晴鹤的那层皮,换成了另一个灵魂一样。

    存在在另一片广阔的天地。

    秦玄枵怔怔站在殿内,看着秦铎也离开的背影,正午热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人镀了一层耀眼的金。

    只怔神一会,秦玄枵忽然垂眸低低一笑,眼中的疑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尽数薄凉,“勾弘扬,将文卿送回家,别让他死半路了。”

    他看不透,不代表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过是个逗趣的玩意罢了,现在觉着有意思,将命留着两天。

    “赤玄。”

    一抹红黑的影子闪现而出,跪在秦玄枵面前。

    “派人跟着文晴鹤,监视,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带回来呈给朕。”

    赤玄:“遵命。”

    -

    幸亏有勾弘扬。

    秦铎也这么想着,远远看见了一扇门。

    原来文晴鹤家在这里。

    他脑中关于文晴鹤的记忆并不多,且恰好没有家在哪这一项,多亏了秦玄枵那孩子让总管太监送他一趟。

    勾弘扬沉闷的很,这一路他怎么挑起话头,这老太监都不吭一声。

    秦铎也其实对此很满意,毕竟皇帝身边贴身照顾的人,嘴不严又怎么行呢?

    勾弘扬将他送到,就举了个躬,离开了。

    秦铎也站在这一扇略有些陈旧褪色的门前,伸出手,叩了叩门上的衔环。

    吱呀。门开了,一个半大的少年从门里面露了个头,一见到秦铎也,面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老爷!”那少年猛地把门推开,过来掺住秦铎也的手臂,表情甚至有一点眼泪汪汪的,“您可算是回来了!”

    一见到这少年的瞬间,零星的回忆片段就在秦铎也脑中闪过。

    这是属于文晴鹤的记忆。

    这少年叫三九,是文晴鹤捡到的,那年冬天暴雪,压塌民屋,冻死了不少人。

    彼时还是个小孩子的三九抱着从雪堆里刨出来布衾,缩在他家对面一户人家的门口石狮子角落躲避寒风。

    文晴鹤那时还是个读书人,正在准备乡试,双亲早就亡故,只给他留了一间京城的宅子、微薄的家产和几亩京郊的田。

    家中没有进项,仅靠双亲的积蓄节衣缩食,日子只能算是清贫。

    他当时走在胡同的石板路上,背后背着的箱笼中装着沉甸甸的书,脚下的雪嘎吱作响,风刮得狠冽,像刀子一样化划得人脸生疼。

    对面人家拉开了大门,往门外泼出一盆污水,对着那孩子骂道:“快滚快滚,别冻死在我们老爷家门口,晦气。”

    文晴鹤心软,叫那孩子进家,给他盛了碗热乎的米汤。

    三九没伸手接汤,只是一下子跪在地上,说自己能干活吃得少,只求一个能栖身度过寒冬的棚子就够。

    文晴鹤答应了。后来三九就成了文晴鹤的书童,少年伶俐,照顾人很是周到。

    再后来文晴鹤考中了举,又进了殿试授了官,三九也一直勤勤恳恳将宅子打理地井井有条。

    秦铎也脑中记忆翩然闪过,在外人看来,就是愣在原地。

    三九担忧地询问:“老爷,您怎么了?”

    秦铎也垂眸看着三九。

    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文晴鹤此人啊,就跟所有安安静静的百姓一样,顾着自己的小家,忙忙碌碌,洁身自保,也有善心,也知晓是非黑白。

    他虽然没有完全顾得了天下百姓的眼界和野心,不过要是放在一个寻常小县中,也能成为个体恤民情的好官。

    是天下大多数人的样子。

    只可惜......突如其来的心疾病症改变了这个小官的一生,也把秦铎也拽来了这个时代。

    “老爷?老爷?”

    秦铎也被三九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摇摇头,说:“没事,进屋吧。”

    三九跟在秦铎也身后,隐隐觉得,老爷这次回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内室的茶炉上煨着温水,秦铎也接过杯盏,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一路走回来的干渴喉咙。

    三九忙侍奉在左右,去柜子里取出了三张银钱契,递过来,说:“老爷,您上次吩咐我去把城郊的那几亩薄田换成银钱,都在这了,您记得去医馆开药。”

    秦铎也翻了翻刚刚冒出来的记忆,文晴鹤为了治病变卖家财去买药。

    家中这两年攒的积蓄已经掏空了,但药不能停,又得不断当掉家中贵重物件,这几亩田,是最后能卖的东西了,再下一步,就只剩这座宅子。

    哎。

    把钱拿出来之后,三九又去取了家中仅剩的茶叶煮上。

    秦铎也倚坐在竹编的椅子上,视线扫过去看了,是最普通的绿茶。

    “老爷,这两天可给我吓坏了,上次朝会您没回来,我出去打听,结果满城都说您被陛下......”

    三九将不太好的话咽回去,小心翼翼打眼瞅着秦铎也,“您回来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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