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愿纳投名状!
第149章 愿纳投名状! (第1/3页)
夜里,梁山,聚义堂旁边的偏房之中。
宋江吴用两人对坐,皆是愁眉不展,各处水路回来了一些人,三五个,十几个……
一万多大军,却也只回来了七八百人,只待夜里不断派船去接,在那水泊边的芦苇丛里到处去等……
宋江吴用也知道,只怕再怎么接,也接不回来太多人了,在外之人,军心已然散了去,怕是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外逃了,从哪里来的,又往哪里去。
也好……不回来了,也少一副碗筷。
但朱仝回来了,四处出击之策,依然大败亏输。
两人沉默了许久,还是吴用先来说:“哥哥,这两日,那苏武在济州演兵,把那军汉都装在船上下水来来回回……想来又是个水陆并进了,后山打造的那些硕大器械也越来越多,怕是生死在此一番!”
宋江只有疑问:“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
实在是不能理解,苏武本是一个县都头,说他会钻营,升了官,也不过是个东平府下兵马总管,至于那什么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那不过是个虚职。
那么多甲胄,那么多好马,又是造船,又是打造攻城器械,他哪里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吴用慢慢来答:“只听得人说,那苏武最会攫取钱财,生财有道……”
宋江摇着头,心急,他早已急过了,此时冷静非常,只道:“水军,那苏武既是要水战,便是再胜他一回,胜完这回,要想办法见一见那个……童贯。”
“哥哥是想以童贯来招安?”吴用问。
“那高太尉身死,那宿太尉又并不能说动天子,也就唯有……近在眼前的童贯了,只要此番水战再胜,见到童贯,便是豁然开朗……”
吴用却有担忧:“哥哥,你当真觉得此番水战必胜?”
“怎么?”宋江已然一惊。
“哥哥……那苏武不是高俅,且还有高俅败战在前,那苏武何以还敢从水路而来?咱们与那苏武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那苏武从来不是一个鲁莽武夫之辈,岂能不是心中有万全之准备?”
吴用没想事,想的是人。
宋江听得心中一紧,却是大手一挥:“他苏武再如何,也不可能有一支比我梁山还强的水军!”
吴用点头:“倒是这个道理啊,只是许多事,有前车之鉴,必有应对之法,那苏武已然对咱们水军的手段清清楚楚……”
“吴学究,今日你是怎么了?怎的灭自己人威风?那苏武还能飞过水泊不成?学究向来都是智计百出,不论遇到什么难事,只管镇定自若出谋划策,怎的今日……嗯?”
宋江起了一些情绪。
吴用沉默片刻,再来开口:“哥哥,不是我今日不镇定,而是局势到了这般紧迫之时,生死已然就在此番……咱们打了许多次仗了,不知与多少人交过手,便是十三万大军也应对过,如何,又是苏武,与苏武打交道,当真从未讨过便宜……从未……”
“吴学究,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江严肃来看。
“想说什么……其实也是以往说过的话语,那苏武曾经让我与哥哥带过话,这话口有了,是不是可以与那苏武对谈一二?哥哥……”
吴用其实显得很恭敬,语气也多是试探。
“与他对谈?与他求和求饶不成?”宋江来问。
“倒也不是求饶求和,我等本欲想方设法招安,此番枢密院使童贯就在东平府里,我们若想见他,何其难也?那苏武要见他,容易非常。头前,咱们能高太尉谈妥一些事,而今里,说不定也能与苏武谈妥一些事呢?只看苏武要咱们做什么……若是真需要咱们做点什么,岂不当真是个话口?”
宋江皱眉一想,却是摆手:“只有再胜一战,才好招安,到时候,只管直接去见那童贯……如此,才可招安!”
“哥哥,为何非要如此?”吴用有些不解。
宋江严肃来说:“那苏武,一介武夫之辈,他岂有资格招安何人?若是通过苏武去招安,那我等岂不这辈子都要被那苏武压上一头,到时候说不定还在苏武麾下,乃至就是做个小小军将,此非我所求也!”
“哥哥所求是……”
“学究,你我都是读书人……”宋江如此一语。
吴用只管点头:“那是那是……”
读书,也是真读了一辈子书,一个做了县衙的押司,一个做了村里的教师。
何也?
考不上……
若是考得上,何必如此?
如今这般,求的就是与考得上的人同朝为官……
宋江再来一语:“不求什么高官厚禄,但怎么也当教人称你我一声相公,哪怕……哪怕……是郓城知县也好,学究……”
吴用再点头:“那是那是……”
却是吴用又说:“哥哥,当真招安,只怕也只能任由朝廷来用,岂又是我等可以随意去选……”
“学究啊,说的是这么个意思……”
“哥哥,若是万一,此战败了呢?”吴用忽然这么问了一语。
“败了……”宋江直接起身,左右踱得几步,微微咬牙,说道:“那就是我等时运不济,那就走出这水泊,往别处去,兄弟们即便是散去各处了,来日再选一地,只管往南去,这里有苏武,南方可没有苏武,去江淮,乃至去江南,近来也听得江湖消息,说南方好似也有人要闹起来了……说不得,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两人密谈,从来交心,说的都是大计。
吴用听来,又是点头,只管先认同,再来说:“若是一败,就怕出不去了……”
“学究,且莫说这些,此番,水战怎能不胜!”宋江气势陡然而起,话语铿锵有力。
吴用点头,一时也说不得什么来……
两人再坐一会儿,散了去,各自休息。
却是吴用入了自己的屋,刚要脱衣去睡,却是有人敲门。
打开门看,正是风尘仆仆今日刚回的朱仝,迎进屋内落座。
只看得朱仝满脸的凝重,吴用便也问:“何以朱仝兄弟这般夜里还来寻我有事?”
凝重的朱仝,却又一时说不得话来,只管叹息一声,坐着沉默。
吴用脑瓜子转得快,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自己的几番遭遇,便问:“朱兄弟是不是……回来之前,见过那苏武?”
“学究何以知晓?”朱仝愣了愣。
吴用还是叹息:“昔日里,我又何尝不是也见了他呢?”
朱仝心中一定,立马就问:“这我倒是知晓,那学究与苏武相见,说过一些什么?”
吴用看了看朱仝的模样,便是直接一语:“招安……”
朱仝心中更定:“他也与我说的是类似之事。”
“我知晓……”吴用点着头,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那……”
“你先说说,那苏武怎么与你说的?”吴用稍稍用了点心眼。
“他说……他看上了咱们寨子里的水军,说可留一命,说……他只看得上这些人。”朱仝也就和盘托出。
“他已然开口要了……”吴用听来,只觉得是苏武开价了。
“那学究如何作想?”朱仝立马又问。
吴用却是摇摇头:“我又能如何作想?我作不得多想……”
“可……可是公明哥哥不愿?”朱仝直白来问,对于从来不愿从贼的朱仝而言,兴许苏武真是最好的选择。
吴用不答这话,只道:“朱仝兄弟,此番大战,你一定莫要冲杀在前,不论胜败,保住性命就是……”
这不是暗示,已然是明示。
朱仝只管点头:“省得省得……”
吴用还要来说:“水战若能挡,那还有回旋余地,水战若是不利,这山寨啊,也就挡不住那苏武的兵锋了……”
“学究,那苏武……”
“好了,不说了……你此番归来不易,早早回去歇着吧。”吴用送客。
朱仝起身拱手,也不好多留。
战事,说起就起。
苏武已然上船动身了,那水泊里埋伏的人,也等了两三日去,今日已然就要决战。
宋江站在梁山高处,俯视整个水泊,便是再如何极目去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山水尽头,茫茫一片。
只待眺望几番,那后寨里陡然也起了鼓声。
宋江连忙又往后寨去看,果然也是击鼓聚兵,前军是那秦明,中军是一千铁甲,左右两翼,一个张清,一个索超。
那高耸的云梯车,一排数去,三四十架,其实,这小小关隘,近前摆满了,也摆不下这么多云梯车。
那石砲车也是一样,关隘头前的空地之上,摆得是满满当当,甚至许多已经摆到了射程之外。
后面还有各种车,冲撞车,轒轀车,如是都一窝蜂往前去,便是连去关隘的路都要堵得水泄不通。
苏武为何还要这么造呢?因为以往不知多少年,谁都没真正造过了,此番闲着也是闲着,只管让大匠也好,小匠也罢,乃至学徒之人,都真正把这些手艺学好学会。
这是匠人们的一次大演习大操练,来日当真有那攻城之战,这些匠人再造这些东西,必是手到擒来事半功倍。
石砲已然开始在打,巨大的投石机,嘎吱一响,一颗几十斤重的石头,便被抛向高空,一去二三百步不止。
砸在关隘之上,爆出巨响。
宋江连忙下关隘去躲,只因为那石砲车刚才只是试射,如今,已然是二三十具,开始同时在发。
好在那小小关隘的高墙,加固了好几番,被那巨石砸来砸去,依旧坚挺。
宋江却还是心急,生怕这加固了几番的高墙真的会轰然倒塌,便是来说:“学究,当是要派人出战,与那官军力战一番。”
说着,宋江就去看身旁不远的病大虫薛永,而今梁山上下,真正陆战打仗,就薛永还算堪用了,只因为薛永家里就出自西北老种经略相公门下。
却是薛永闻言,面色一沉。
好在吴用立马来劝:“哥哥,此时此刻,紧守高墙为要,这高墙定是轻易破不得,若是出战,而今不比以往,寨外那三个军将,虽是客军,但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那中军还有苏武麾下精锐铁甲步卒,更是轻易难胜。”
薛永闻言大气一松,与吴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宋江一时心急过后,又回了冷静,点头:“嗯,倒也不急,只等他们上前来送死!”
倒也没人上前来送死,只管是石砲一直在砸,乃至又看得有人往前推出一些东西来,竟是那床子弩,倒也不多,十几具,也开始发射起来。
关隘城头之上,哪里还站得住人去?
也好在,官军此时也不会爬墙来,只待石砲床弩不发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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