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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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千元钱请你买点自己爱吃的东西吧。”

    刘兰兰笑了起来:“我说文蓉,连你也把我当成外人了不是?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吗?你把这东西先装起来我再说话,不然我们之间就没话可说的了。”

    林文蓉仍然快人快语:“兰兰,别人的东西你可以不收,我送的一点心意难道你也不收下吗?”

    “文蓉,我把你当着姐姐看待,也等于把你嫂子当着我的嫂子看待了。你要是把我当着妹妹看待,就把东西收起来,我不仅领了你的心意,也决不会让你嫂子的棉花等级会很低的。因为五分场的棉花情况我是清楚的。”

    见林文蓉已经将钱装起来,刘兰兰这才说:“这样吧,文蓉,你先别急着让你嫂子把棉花拉过来,明天上午我如果没什么事,向厂长请好假后,到五分场棉花场上去看看职工们返花情况,厂里也经常要求我们抽出时间到各分场转转,指点一下职工们返花。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就去帮你嫂子返返工。说实话,从职工最近交花情况来看,五分场的棉花没有遭受过红蜘蛛的危害,有的棉花等级完全可以再提高一些的,只是返花太急躁了,才影响了等级的。我知道你的手很巧,我们在一起干活的时候,我还真没你的手快哩!你也去帮你嫂子把棉花返一下工吧,我相信有你帮忙好好返工的话,棉花等级是能够上得去的,你看怎么样?”

    “兰兰,有你帮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林文蓉很高兴地离开了。

    林文蓉的嫂子是一个比较忠厚的人。听林文蓉说要她继续返工后,就认认真真地返起来,刘兰兰和林文蓉在帮她返工时,她只是低着头干自己的活。

    许多职工已经认出刘兰兰了,都围过来与她说话,并讨论棉花的品级问题。刘兰兰又把棉花的品级标准说了一遍。许多职工说:“其实我们也不是想非要高品级不可,只要是你们能公正地定等级,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刘兰兰一边返工一边与职工交谈着。这时,一个脸面尖瘦,胡子拉渣,衣着很旧的职工在旁边专心的看着她怎样返。最后,他索性在刘兰兰对面和她一起帮助返工,并向刘兰兰请教返工的方法。刘兰兰也真诚地教他棉花返工的要领:“棉花返工跟拾棉花差不多,将棉花抛开,让它松散,然后眼到手到,看见棉花叶子和僵瓣花立即挑出来。记住一定要眼到手到,不然返工效率就低了。”。

    这名职工很听话,按照刘兰兰教授的方法将自己已经返好的棉花又返一遍后运到加工厂,刘兰兰看到棉花色泽很好,无杂质,无僵瓣,就签发了一级花。这是她今年验收地、唯一的一车一级棉。

    那名职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看了看验收单,确定没有看错后,激动的泪水当时就流下来。

    吃罢晚饭后,钟海涛照例又到办公室加班去了。刘兰兰收拾完房子洗漱完毕后正准备坐下来看看书,五分场那个交了一级花的职工提着筐子进来了。

    “俺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家住在这里。俺姓郭,俺们五分场就俺一家姓郭的,大伙儿都喊俺老郭。承包这么多年棉花地了,俺还是头一次验上了一级花。大妹子,俺家没啥东西送给你的,这三十个鸡蛋是俺自家的鸡下的,送给你尝尝吧,好歹也是俺的心意。”

    “郭大哥,我并没帮你什么忙,你的棉花本来就够一级花标准的,这是你自己认真返工的结果。不过,这三十个鸡蛋我收下了。”这回,轮到刘兰兰流下眼泪了。

    “俺们老百姓没多高的想法,只要你凭良心给俺等级,俺都很感谢你了。”老郭说完,步履蹒跚地走了。

    “老百姓真是太容易满足了,他们没有过高的期望和要求,只要你公平公正地对待他们,他们就很满足了,他们都要感谢你的。”钟海涛加完班回到家里,刘兰兰把三十个鸡蛋拿出来:“海涛,我今天破例收下了这份礼,就是要让自己知道,老百姓生活过得好艰苦。这年头,他们如果能拿得出别的东西来,谁还会把鸡蛋当作礼物送给别人的呢?”

    钟海涛也很感动:“是啊,兰兰,不用到他们家里去看看,就能知道我们的日子不知比他们要好上多少倍啊!”

    “海涛,明天晚上你别加班了,我们到他家看看行吗?”

    钟海涛点点头:“好的,兰兰,明晚我们吃过饭了就赶过去。”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钟海涛和刘兰兰早早吃完饭,钟海涛吩咐钟瑞在家里做好作业早点睡觉后,就骑上摩托车,带上清油和大米,和刘兰兰一起来到五分场。经过打听,他们找到了老郭的家。

    这是两间带围墙的土坯房子,围墙还倒塌了一部分,房子被烟熏得很黑。虽然有电灯,但房间仍然很暗。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躺在床上,旁边一个小女孩正在灶台下生火,小女孩头发比较凌乱,圆圆的脸庞虽然有些脏但很清秀,洁白的牙齿整齐地排列着,清秀的脸上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看见生人来了,连忙奔向床边对一位妇人喊起来:“妈妈,我们家来人了!”

    床上的妇人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咳嗽了几声问起来:“是谁呀,自从三秋拾花以后,我们家好久没人来过了!”

    “是我,我是五一农场加工厂的棉检员刘兰兰。”接着又指着钟海涛:“这是我丈夫,名叫钟海涛。”

    “俺听孩子他爹说过了。他昨天交了一车子一级花,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觉。今儿个早晨又早早下地拾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生病好几年了,里里外外的全靠孩子他爹一个人。这几年种地收入也不好,棉花产量不高,等级又低,拿不上钱,挣了点钱又贴在我这个老病号身上了。场里把我列为低保后,才勉勉强强生活下去。”说完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