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 120 章
120 第 120 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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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寻常节日,虽然也热闹,但真喧哗的另有节庆。”张等晴比划,“西境信神奉祖的风气浓,等到一些神祖的诞辰,整片西境都会沸腾起来。”
一旁的吴嗔插嘴闲聊:“异国诡道浓,还有梁邺城那个遗患城,自然是片奇葩地。”
张等晴知道他是霜刃阁的,肯定知道许多晋国历史的遗痈,私心感兴趣,看街道上寥落,就搭腔道:“就因为有那千机楼?”
“那是异疆降国的遗留势力鼓捣出来的,假托江湖之名,底子还是为政相干。但梁邺城之所以是遗患,不只有百年前降国的叛党作祟,主要还是晋国自己的问题。”
吴嗔打开话匣:“当初晋国有庞大的七个大世家,没杀完的逃到了这边来,煦光帝和狮心后在位时他们不敢冒头,潜伏到帝后逝世后就发作,那时晋国中枢改制改麻了,腾不出多余力气来处理地方的末梢,日积月累了几代,就成现在这副失控的样子了。”
张等晴和方井第一次听闻千机楼是百年前的降国搞出来的,方井是个四肢发达脑子简单的大汉,脸型方方,眼睛倒是长得圆,闻言眼睛瞪得老大。
顾小灯第一眼见这青年就觉得可亲面善,边听边看边乐呵。
吴嗔说起梁邺城的来龙去脉:“逃到这里来的七个世家里,以梁氏的后人最多,当时梁氏亨达,家族出了一位梁贵妃,生有一皇子封为邺王,梁邺城的名字就是他们后来请中枢封名的。”
张等晴诧异:“这么明显,中枢当初答应了?不下来彻查整顿吗?”
“中枢当初杀的人太多了。同期大动干戈的战事又多,短短五年间晋国少了两百万壮年人。”吴嗔轻描淡写,“七个世家的本家都在长洛中心,先后被屠戮殆尽,所杀六万人,整个长洛西区被杀得差不多空了。剩下一些旁支逃到西境,百年前的西境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西北两境都是出了名的贫瘠荒凉,那些人逃到这里来是为谋求生路,在中枢眼中是流放与建设,当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小灯想了想:“太平在当代,祸患在后世。当时放任虽然是不得为之,可放手不管,就是预料到迟早会有国中之国的一天。”
吴嗔点点头:“是这个理。中枢一直有关注着,你看,所以现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中枢就派兵下来,清剿这地方的遗患高层了。”
张等晴琢磨了好一会:“中枢想让西境向长洛那边的生态靠拢吗?整片西境的信仰凝聚很浓,高层且不说好不好除,就算除了,整片西境的移风易俗绝不简单——话说有必要除风俗吗?”
小毛驴走歪了,顾小灯也跟着摇头晃脑:“有,来了之后就要改制,上层一动,底下千丝万缕的肯定也会被迫变化。不然中枢怎么从这片地方收税利呢?西伐本来就是主要为捡起这个钱袋子嘛。百年凝聚的,这一代自然瓦解不了,中枢肯定会派人在西境驻扎,梁邺城也好,千机楼也好,要么是斩
() 草除根地全部杀之,要么是取代这里的顶层官绅,取而代之,内化怀柔。”
吴嗔颔首:“对。”
方井跟风:“牛!”
顾小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方井的大圆眼睛,越看越觉得这大汉很有股反差的可爱,笑了又笑。
一行人走街串巷,漫无目的地游玩,待走到另一条主街的入口处,顾小灯看到了一个既像戏台又似刑场的地方,那大台子三面树立彩帆,五颜六色地随风招展。有二十来个人正在上面细致地打扫维护,看着装不是官府中人,似乎是平民自发为之。
他楞了好一会,突然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这台子是干什么用的呀?”
张等晴答道:“祭坛,也叫祀神所,就是西境人信神奉主的热闹地方,每年有十二个必定举办的大庆典,每到此时,这种祭坛都是人山人海。”
顾小灯睁大眼睛看了一会,脑壳就觉得隐隐作痛,记忆深处飞快闪过一些抓不住的片段,出于某种本能,他在那些片段破土之前避开,和其他人继续往前走了。
彩帆被风刮动的声音在耳后响个不停,顾小灯抚摸小毛驴的手发抖了几下,一步都没有回头。
游玩到午间,顾小灯的心情总体还是新奇且快乐,顾瑾玉夜间曾和他说过几次,声称这里到处都是画。现在他也体悟了,整座西平城里的建筑色彩斑斓,奇形异状,简直像一大杆万花筒。
张等晴见他高兴就跟着舒坦,拉着小毛驴到西平城美食最多的街道,想让他更高兴,顾小灯一到地方,抬头看到街道上的匾额写着“滚肚子街”四个大字,就笑得不行。
“这是谁起的名字啊,说快了不就是滚犊子吗!”
其余三人也跟着笑了。
*
“滚肚子街”的名字虽然俗,却是西平城里最繁华富丽的所在,外地来的官绅多有在此街下榻的。长街南北开阔,车马悠游,西面一溜的餐馆酒楼,笙歌靡舞,东面一排的文雅静斋,红窗紫瓦。
顾小灯的眼睛终于被西平城里过度繁丽的色彩闹累了,找到了一家颜色最简单的纯色餐馆,兴冲冲地想进去歇歇眼睛。
张等晴-->>
笑他:“你小子是真会挑啊,一眼就看中了这整条长街里最贵的餐馆。”
顾小灯嗷了一声,用零食操控着小毛驴准备拐弯:“这不能赖我,我随便选的。”
张等晴把他从小毛驴上薅下来:“走什么走啊?哥带你进去宰一顿!”
顾小灯便和小毛驴一起驴叫,几人大笑不停。
纯色餐馆对面是纯色的雅阁,五楼的褐窗半开着,一个相貌不凡的中年男人把一只手靠在窗台上,眯着眼含着笑,看着走进餐馆的顾小灯一行人,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他依然把顾小灯头顶上的斗笠花纹看得清楚。
“这笑声我听过。”男人想了又想,忽而一笑,“像嫂子。”
距离男人七步开外的少年随从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男人一直随和放松
地笑着,穿着一身简练的云纹黑衣,仪表堂堂,体格高大,虽微有年纪,但眉目周正,颌无须髯,分明是四十多的年纪,却像是三十出头的人。
他靠在窗前看顾小灯一行人走进餐馆而不见,自言自语:“昨天见的那小子,从头到脚,跟他娘一点都不像。长相像他爹多一点,性情是谁也不沾边啊,捉摸不透。早知道把那高家的畜裔一起叫过来了,他应该能给我多一点参考。”
男人边说边看着餐馆里的仆役出来牵小毛驴,想到刚才只闻其声的少年,越想越感兴趣,转头对呆立的随从命令道:“你去打听一下,刚才骑着毛驴走进对面餐馆的小家伙是哪个家里养的,要是身份不高,抓了一起带回去。”
少年随从得令立即下去,将近一个时辰后才回来,跪地汇报,袖口有血渍:“主人,不好抓,那人是西平将军府里养的。”
男人挑了眉,遗憾地哦了一声,面带关心地打量随从:“你跟他们交手了?没受伤吧?”
“没有,杀了两个。”
“我当袖口沾的是你自己的血。”男人笑道,“回来时也不知道换身新衣服。”
随从顿时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奴、奴记住了。”
随从担心自己的脖子会被主人拧断,战栗着低头等了一会儿L,没等到预想当中的惩罚,只听到主人咂着嘴:“怎么就是将军府的呢?没听过顾平瀚家里养着什么小家伙啊,你再去查查,看看是不是小错带来的。”
随从如蒙大赦,点着头连忙退下,谁知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主人在背后哎呀了一声。
“刚才我说漏嘴了,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少年随从茫然地转过头,刚想说他什么也不知道,眼前就闪过一道银光,继而天旋地转,视线跳转到地面。
男人眨眼间就从窗口闪到门口,踢皮球一样踢着地上的头颅,把颅腔里的血浆踢出差不多了,便转头叫人:“阿正!”
雅阁内有九转的长屏风,随着呼声,屏风后响起声音,一个睡眼惺忪二十左右的青年披头散发地钻出脑袋来:“父亲,有何吩咐?”
男人挖下死去少年的双眼,笑着朝青年丢过去:“为父送你玩儿L。”
小青年满脸没睡醒的迷糊,本能地伸出手,三指准确夹住丢到面前来的一双眼球。他捏在掌心里盘了一会,满意地笑了:“谢谢父亲,这双好。”
男人负手笑咪咪地看了他一会,小青年便没有回去补觉,把玩着一双玩具,好奇地看向生父:“父亲,您在想什么?还在想那个顾瑾玉吗?”
“没有。”男人摇头,随即又踢起地上的头颅,当踢蹴鞠一样,“正儿L,你大声笑一下。”
小青年对一切不明所以的指令良好接受,哈哈笑了好一会,笑完才继续追问:“爹,怎么了吗?”
男人将头颅踢过去,头颅将屏风撞倒,露出屏风后的大床光景,枕席上侧躺着一个不着一缕的雪白少年,已经没有气息。
小青年摸不着
头脑:“我是笑的不对,还是笑的不好啊?”
“不对也不好。”
“哦。”小青年表情真挚,“那父亲眼里,有笑得对且笑得好的人吗?我去为您搜罗,礼尚往来。”
男人这才满意,招他过去,父子一并到窗前:“方才有个骑毛驴的小家伙进了里面吃饭,声音清甜,来头不小,八成是定北王从长洛带来的,你收拾妥当去帮我把人抓来,要活的,为父再送你一百双漂亮珠子。”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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