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56 第 56 章 (第3/3页)
眼睛亮晶晶的,有嗔怨有无奈:“你要是不告诉我,就回去转达你那主子,他想要的东西,我不想给,我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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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留把这句话转达给顾瑾玉时,摸着后脑勺还有些自责:“主子,是不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公子才想离开你啊?”
顾瑾玉意外的镇定:“跟你无关。”
祝留急得跺脚:“那他要是真走了,你怎么办啊?好不容易等了七年,人又要走了,你不会又寻死觅活吧?”
顾瑾玉坐在门槛上,半身沾了雪,认真又恍惚地回答:“谁说我要和他又分离了?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给他开路就好了。而且你搞错了一件事,小灯想离开,只是他想到外面去,不是想离开我。”
祝留心想,这两件事难道不是一起的?
顾瑾玉转头对身边的位置说话,仿佛那空位真坐着一个虚拟的顾小灯:“今晚顾守毅不是去见你了吗?你是什么反应?还有长姐也在,这些顾家的人怎么都留不住你,一个个都这么没用……”
祝留见状便知道他又犯糊涂,赶紧到他旁边去大力拍拍:“振作啊主子,你要是这么颓唐,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还指望谁去。也许长洛真不太适合公子,去江湖就去江湖吧,西南那边千机楼的事端越闹越大,从各处消息传来看,高鸣乾那狗杂碎的踪迹也在那一带。陛下对此相当在意,公子如果要走,主子你正好跟着一起对不对?长洛有我和王女,你可以放心去追公子。”
顾瑾玉神智恢复,坐直了揉眉心:“我知道,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那千机楼再继续扩张下去,能把张等晴的神医谷平推了,小灯要去找他,我岂能坐视不管。”
“就是,那邪派一日不除,江湖就一天不宁。”祝留说着继续掰着手指出主意,“还有啊,刚才公子说,他待在顾家的这几年里都没出几趟家门,在他走之前,你就悄悄摸摸地带人家到处去逛逛,一点情趣都不懂,就只会自己坐着发呆发疯。你等着,我待会连夜去市集上搜几本情情爱爱的话本来给你当参考,你是过目不忘的人,就算在这事上蠢的没边,但话本看多了,应该也能开窍一点吧。”
顾瑾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活腻了吗?”
“我可是以过来人身份给你提指导意见的。”祝留信誓旦旦,“而且,我觉得公子也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人家就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怂瓜,你知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
见他在干什么吗?()”
顾瑾玉皱眉,狐疑地盯他。
祝留神神秘秘:“公子在喝小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顾瑾玉勃然大怒:“他身体刚从风寒里好转一点!喝这种伤身的东西,你们一个都没有劝的吗?”
祝留赶紧挥手开脱:“我们当然有劝,但公子说了,年节守岁辞旧迎新,就该饮一杯新酒。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重点。”
祝留分析得头头是道:“主子你想啊,公子当初就是因为喝了苏明雅递给他的那杯混账酒,他才不幸流落到狗杂碎的营帐里去,若是旁人,只怕是会对酒这种东西留下点阴影,至少会在一段时间内滴酒不沾。可是公子不会,他就大大方方的,没什么阴霾地笑着自斟自饮了,他一点都不怕的。”
顾瑾玉眼神一动。
他想到顾小灯仔细认真地把苏明雅的画全部烧完。
他能放下那四年喜爱吗?还能再次明媚无惧地喜欢其他人吗?
祝留给他打气:“反正我相信,主子你是有机会的!”
顾瑾玉振作些许:“那你还不快去?”
“去什么?”
顾瑾玉严厉道:“买话本。”
祝留:“……”
于是在这下雪夜,祝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夜真冒着雪跑到市集上去,搜罗了一大筐驰名已久的分桃话本,种类齐全,奔着让顾瑾玉学废的心一个劲采买。
买的快了,他便不小心买到了一些略微暴露的。
等把这一大筐话本带回顾家塞给顾瑾玉,祝留便以为大功告成,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封为主子曲折爱情里的狗头军师。
结果顾瑾玉刚带着求知的神情翻开第一本话本,就僵化在桌前。
祝留拍自己的胸膛打包票:“是不是看到个开头就领悟到了何谓感人肺腑?这种东西就是要多看!多学!听我的准没错。”
顾瑾玉耳朵都红了,愤怒地用两根手指拎起那本春|宫|图册,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在半空中不停地甩:“感人肺腑?你自己有没有先过过眼的?这什么脏东西!”
祝留瞄了一眼心道不好,但这次没有一惊一乍,心惊胆战地扛住了顾瑾玉的怒火,故作头头是道地质问:“什么?我的天爷,主子你连这种都没看过?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么蹉跎?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周公礼书,这都不学你学啥?”
顾瑾玉懵了片刻,当真被唬住了,通红着耳朵,紧拧着眉头把那脏东西拿了回来。
随后他度过了打开新世界的一个时辰。
祝留内心爆笑如雷,还贱嗖嗖地过去问他的感悟:“怎么样,主子,学有所成了不?”
顾瑾玉面无表情地拎着几本看完的读物丢到炉子里,低头假装无事发生,只是通红的耳朵和脖颈暴露了什么:“看完了,记住了,通通给我烧了,一点痕迹都不许留下。”
祝留憋笑憋得想跳进炉子里去。
正抱着那些辣眼的图册毁尸灭迹,主仆忽然都听见响彻长洛的钟声。
顾瑾玉抬眼,一瞬正色:“洪熹七年结束了。”
祝留啧啧称叹,边烧书边感叹:“新年来了,又是一年,时间越过越快。”
“这钟声里应该有苏家的。”顾瑾玉想到了一些事,冷笑着看向窗外,“苏家那位病秧子宰相,今年又要大病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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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宫中的高楼激荡着响彻四方的钟声,满城烟花绽放,苏家的佛堂里,却跪着一个与年节格格不入的素衣青年。
古钟之下,他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静静地听着端坐面前的大师的点拨。
“明雅,你等的那个人,回来了。”
苏明雅手里的佛珠停止转动,睁开双眼,瞳孔里慢慢凝聚了光彩。
他把佛珠戴回左手腕,和山鬼花钱一起,掩盖了左手上新旧交叠的伤疤。
“新岁吉乐。”他无声地默念着,“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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