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3/3页)
学也过来了,看到我们一群人围在值班室,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医疗事故,紧张地忙问发生了什么,一边问着还一边把湿漉漉的手在屁股上擦了擦,雪白的隔离衣上留下两只湿漉漉的手印。哥哥见他的同学这么紧张,调侃道:“没啥,你就是错过了一出好戏而已。”
“什么好戏?”
哥哥冲着值班室努了努嘴,小声说道:“手撕小三!”
哥哥这看热闹的语气,不禁引来旁边护士不满的眼神,一个外人还在这里奚落本院职工,简直就该让保安轰出去,乱棍打死。哥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了,就跟那小护士套近乎,说自己是口腔大夫,以后口腔有问题可以去找他。哥哥话还没说完,小护士就走开了,临走时还给了哥哥一个白眼。
再后来,听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全院都知道,那个主任就净身出户离婚了,跟那个偷情的护士结婚了。不过那个主任结婚不久,就又传出许多桃色绯闻。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时,还觉得有点诧异。后来听得多了,便见怪不怪了。不过,五十多岁的男人还能这样风流,精力真是充沛。以前,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每次吵架的原因就是我母亲怀疑我父亲在外面有人。我们一直觉得是我妈更年期才这样,还给她吃各种调理的中药,效果也不怎么好。但是,自从后来我哥给我爹买了一些保健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吵过架。那之后我才认识到,成年男女间的相处光靠感情是不够的,在性激素的驱使下,原始的生理需求同样必不可少。不像学生时代的少男少女,一个眼神、多说一句话就足以让人一整天傻呵呵得乐地合不拢嘴。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规培成绩公布。当我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录取列表上时,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录取后,医院给大家放了半个月假,方便规培生提前安排好住处。
入职前一天,医院开了一场见面会,算是入职培训。教学基地的主任、带教、秘书都上台讲几句话打了个照面,讲一些规章制度以及工作经验。初来乍到,我像患了脸盲症一样,大多老师的脸都记不住,但是一位号称江水樱的女主任令人印象深刻。她是病理产科的科室主任,产科病区大佬人物。她一上台,台下立马安静下来。江水樱严肃的、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失礼貌的假笑,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令人皱眉。方言太重了,得竖着耳朵仔细的一边听一边回忆思考。透过那副黑色粗犷的镜框,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不怒自威。有那种高中班主任的感觉,晚自习时只要往后门窗户那一站,班里立马鸦雀无声。江主任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协和医院工作的事情,讲述他们那里的年轻大夫如何艰苦奋斗,如何努力,还讲了很多学习技巧,在那诸多“谆谆教导”里我只记得一个被反复强调的协和小本本,告诫我们要勤于做笔记。会议快要结束时,江主任还给我们布置了5篇大病历,一听到要写大病历,台下顿时一片哀嚎。上次写大病历写到手残还是学校举办毕业典礼时,当时传出大病历不合格者不给予毕业证书颁发,学生在毕业前夕都纷纷熬夜写病历。外行人可能对所谓的大病历不了解,一份大病历可以理解为一篇三千多字的作文,最重要的是写错一个字就得重新写。所以对医学生而言,提到大病历,就没有不皱眉头的。在大学里上诊断课时,就开始学习书写大病历,先是学生互相查体,然后再写下所查内容,往往大家写的时候都抄的太认真,认真到一鼓作气写完都不带修改的,甚至女生查体里面还写提睾反射阳性的。在学校的时候要写大病历,实习的时候要写大病历,没想到规培还要写大病历。
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在迷茫与憧憬中,我终将迎来了三年的规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