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摆起八仙桌,招待四方客

    08 摆起八仙桌,招待四方客 (第3/3页)

    四方来客

    话一说完,毕问天冲屏风后面喊道:“元元,你们也过来吧。”

    “来了。”毕问天话音刚落,元元甜美的声音就随即响起,显然,她已经等候多时了。随后屏风被人推开,元元等人急不可耐地加入到了关得一桌。

    八仙桌,四四方方,一个角坐两个人,关得紧挨何爷而坐,他的下首是碧悠,元元第一个冲到近前,坐在了碧悠的旁边。

    随后秋曲和月清影并排坐在了一起,秋曲正好坐在关得的对面,纪度则坐在了毕问天的身旁。

    现在可以说,除了木锦年和花流年没有到场之外,何爷和毕问天各自的队伍都到齐了。当然,毕问天还有哪些隐性的势力,关得不得而知,至少在单城范围之内,也就是眼前的阵营了。

    “刚才在屏风后面听了何爷和毕爷一番话,胜读我一百年哈佛的书。”秋曲应该是憋坏了,刚一坐下就口若悬河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不明白的是,毕爷现在要和何爷联手,等于是说和关得成了同盟,那么毕爷在单城的利益是放手了,还是一码归一码,在合作之外继续求同存异,和关得一争高下?”

    秋曲的问题问得好,她的疑问,也正是关得的不解之处。毕问天在单城的利益落脚点也不少,除了沈新和沈伟强父子之外,还有木锦年和花流年一对所谓的关门弟子,也许还有更加隐性的利益诉求也未可知。

    毕问天先是一愣,下意识又打量了秋曲一眼,随后呵呵一笑:“单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在我的版图中,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点。以眼下的形势判断,必要的时候,局部利益必须向大局利益让步。”

    秋曲听明白了,眨了眨眼睛笑了:“就是说,毕爷要放弃沈新了?”

    这一句话问得更直接,要的就是逼毕问天正式表态。

    “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毕问天回答得冠冕堂皇,其实他心里清楚一个事实,单城的局势已经失控了。沈新的运势因男女关系问题极速衰减,而且据他所知,沈新确实有男女关系上面的污点,在沈新省委的老领导即将调离燕省之际,沈新想要翻身,几乎没有可能了。还有一点,现在关得的重点已经逐步转移到了石门,他的落脚点也要随之向石门转移视线了。单城的较量虽然以惨败收场,但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还收获了木锦年和花流年。

    说来说去,其实毕问天不想承认的是,单城一战,他还是败了,而且不是败给了何子天,而是败给了关得。败给了一个年轻人也就罢了,偏偏关得从辈分上算起还是他的师侄,是他的晚辈,这就让他不愿意面对单城的败局,一心想扳回一局,所以才有了刚才在一碗香门口的一场力战。

    毕问天原以为关得在单城一战中虽然胜了他,却是侥幸而胜,后来深思之下,才明白其中的原因所在。关得行事风格暗合天道,以不争而善胜之心布局,以局外人的旁观则清的心态推进。不管是和卢杰俊握手,还是和月国梁联合,关得都并没有在其中刻意追求利益,而是从助人的出发点以乐善好施为之。

    人若助人,则天助之,所以关得以不求之心不染之心行事,才无心算有意,得以大胜。

    而再深思之后,毕问天更是佩服何子天的布局。何子天有意放手关得,让关得随心所欲而为之,正是非常高明的无心插柳式的栽培。之前他还以为何子天是被事务缠身,顾不上留在关得身边以便随时指点关得的所作所为,后来他才想通其中的玄机,原来何子天是故意远行,好让关得随心所欲地行事。

    在培养后人的策略上,何子天还是比他高明了少许,毕问天不得不承认何子天没有世间杂事缠身,想得还是比他长远,识人的眼光也比他高明几分。正是基于这个想法,在面对杜清泫的威逼时,他才决定和何子天联手。

    毕竟相比之下,何子天虽然不如他财力雄厚,但若论实力,和他不相上下,而且何子天在推算之上,应该比他还略胜一筹。再有何子天身边有关得和碧悠,不,碧悠不算什么,主要是秋曲,关得和秋曲的联手,不亚于元菱和纪度的组合。有了何子天作为助力,又有关得和秋曲的加盟,再凭借他的实力和财力,再加上元菱和纪度的组合,不信和杜清泫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在和杜清泫决出胜负之后,他怎么处理和何子天或者说和关得等人的关系,就是后话了。说不定在合作期间,关得和秋曲被他的理念说服,最终跟随了他的脚步也未可知。如果真能将关得和秋曲为他所用,也算是他和何子天面和心不和的合作之外最大的收获了。

    既然所图长远,毕问天也就不再计较一时的得失了,单城一地失去就失去好了,国内之大,比单城更有价值的地方太多了。况且他和关得的一战,不是败给了关得,是败给了天意,或者说,是败给了识人不明。败不在他,而在于沈新和沈伟强父子烂泥扶不上墙,是阿斗。而关得选对了人,不管是卢杰俊还是月国梁,虽然有人人都有缺点,却本质上站得端行得正,比沈新等人强了太多。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从单城一败上毕问天又吸取了一个经验教训,以后扶植势力也好,培养亲信也罢,一定要选好人看好品行。人品不行者,再有本事再有潜质也不可用,容易误事不说,还会坏了大事。天地法则就是如此,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因识人不明被身边人误了生平,害了名声。

    秋曲自然猜不到她一问之下,毕问天心中闪过了那么多念头,她见毕问天回答得含蓄,也就嘻嘻一笑,给毕问天留了几分薄面:“毕爷,您能和何爷合作,是英明的决定。如果在和何爷合作之余,指点关得一二,再为滨盛的发展规划一下蓝图,您就更是伟大光荣正确的毕爷了。”

    毕问天哈哈一笑:“你这个女娃娃真不简单,能说会道,而且还是随心所欲随遇而安的好心态,关得有了你,是他天大的福分。”

    关得没听明白毕问天对秋曲的盛赞,也是,以他的境界,他虽然和秋曲相处多日,却没有看出秋曲的面相是无底相。

    何子天的神色却微微一动,他的目光在秋曲的面相之上悄然扫过,心中就有了计较,暗暗欣喜关得确实是有福之人,怎么就捡到了秋曲这样一个宝物?又一想,不对,以关得的境界,应该还看不出秋曲的面相,他之前也并未向关得透露太多万无其一的几种面相,那么是否可以说,关得宅心仁厚,心存善念,行事暗合天道,则天道也会暗中助之?

    是了,肯定是。正所谓,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一个总是替他人着想的人,在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好事,而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在生活中也是处处受制,事事不如意。天地法则就是如此,心念决定一个人一生的运势,心念纯真的人,人生充满了美好和幸福,而心念邪恶阴暗的人,人生必定充满了仇恨和痛苦。

    命由心造,心念,是一个人在世间安身立命的根本。

    尽管何爷对关得和秋曲认识的过程还不知道,但他知道最根本的定律——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偶然发生的,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必然的,而且必有其原因,这是宇宙的最根本定律。人生在天地之间宇宙之中,人的命运当然而且也必须遵循这个定律。

    秋曲喜形于色,得意地飞了关得一眼:“听到没有,关得,你有了我,是你天大的福分,连毕爷都这么说。不行,我还得问问何爷……何爷,您老说,毕爷说得对不对?”

    何子天很喜欢秋曲随心所欲的性格,慈祥地一笑:“问天说得对,你是关得最大的福气。关得有你相助,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会丰富多彩许多,也会增加许多运势。”

    刚才毕问天的话,还没有在月清影和碧悠心中激起波澜,二人都以为毕问天不过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但何爷的话一出口,二人同时脸色一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是月清影,险些再也坐不安稳,几乎拍案而起。为什么是秋曲?怎么会是秋曲?怎么可能偏偏是秋曲?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不愿相信她听到的事实。

    尽管许多次她都在心中告诉自己,相比之下,还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秋曲更适合关得。秋曲不但在事业上对关得很有帮助,而且她人脉广性格开朗,和关得几乎是天生的一对。而她一是性格不是很好,二是年龄比关得大了许多,在关得身边的几个女人之中,她不算是最佳良配。

    人生定律,天地法则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但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真的放手,毕竟关得是她今生唯一一个真正深爱的男人,也是她未来人生的依靠和心理支柱,她无法想象失去关得之后,她的生活会变得怎样的黯淡无光。而她以前对木锦年的单相思,有太多赌气的成分在内,并不是完全出于爱情。

    也许……月清影一直自我安慰,或说是自我陶醉,也许她不是关得的最佳良配,但她是关得的福星就足够了,只要有她,关得就可以顺水顺风,人生成功。

    即使到最后,关得最爱的那个人不是她,但因为事业上的原因最终娶了她,她也算得偿夙愿,此生无憾了。谁能想到,毕问天和何子天先后亲口承认秋曲才是关得的福星,有了秋曲,是关得天大的福分。等于是说,二人的话打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对关得的奢望,怎不令她伤心欲绝,并且无法自持?

    和月清影一时想得十分长远不同,碧悠心中的惊涛骇浪并不是有关爱情和婚姻,而是关于关得今后的人生规划。她一直以为她是关得的助力或者说跳板,关得想要在事业上获得更大的成功,需要借助她的运势,不承想秋曲后来者居上,居然一跃成为关得天大的福分。难道说,她今后的运势不足以再支撑关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了?

    又或者是说,她只是关得成为运师道路之上的跳板,而秋曲则是关得成功道路之上的助力?

    关得注意到了月清影和碧悠的异常,只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他还以为毕问天和何爷说秋曲是他天大的福气,是指秋曲的人脉和关系网,是指滨盛旗开得胜的第一战,却没有想得更长远。当然,如果让他知道秋曲的无底相有多重大的意义,他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好了,既然该说的前奏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说正题了。”何子天见时机成熟,气氛浓烈,知道是该点题的时候了,他一边说,一边朝碧悠使了一个眼色。

    碧悠会意,起身来到门外,朝外面交代了几句,然后又关紧了房门,朝何爷点了点头。

    “算是一个闭门会议吧,说是会议,也不太恰当,应该叫坐而论道的聚会更合适。”何子天见碧悠安排妥当,知道不会再有人打扰,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才开始说到了关键的部分,“在座之中,月清影和秋曲不是我辈中人,但由于二人和关得、碧悠的命运有千丝万缕的缠缚,下面的论道,也不完全是命门的理论知识,所以,她们听听也无妨。”

    命门者,命师之门也,关得心中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执拗而兴奋,不出意料的话,何爷和毕问天两大高手要联袂传授人生的命运法则了。

    虽说关得跟了何爷一段时间,也从何爷身上学会了许多东西,但何爷还没有系统而全面地向他传授命运法则的具体内容。关得大概也知道一些改命的技巧和方法,但还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今日之事,应该是何爷和毕问天达成了某种共识,要向他和在座几人说出人生命运之中,最基本也是最神秘的理论知识,以便让他和在座几人从中汲取有益的营养,然后更快更好地成长。

    果然,毕问天随即接话说道:“接下来我和子天要说的是人生定律……嗯,说是人生定律或许不太恰当,应该称之为天地法则更为准确。法则就是天地平衡之理,是谁也抗拒不了的自然规律,人人必须遵守,不遵守,必定会被法则制裁,而且还是十分严厉的制裁。法则不是人间的法律,人间的法律还有情面可讲,法则没有,严酷而无情。不管是元菱还是纪度,或是关得、秋曲、碧悠和月清影,也不管是不是命门中人,只要是人,都在法则的统治之下。法则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时刻制约着每一个人的人生悲欢和所作所为。”

    “法则,一共分为十三条……”毕问天不想让何子天专美在先,他有意抢一个第一,也不让话给何子天,继续说道,“第一条法则就是因果定律。因果定律一度被断层的国内文化称为迷信,却不知道,整个世界的运转以及整个社会的走向,无一不受因果定律的支配和影响。因果定律,简单地说,是如是因如是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真实不虚。一个人的思想、语言和行为,就是因,遇到的顺境逆境就是果。如果因是好因,那么果必是好果。所以,想要改造命运,首先要从因上下功夫,想要人生一帆风顺,想要人生功成名就,就要先种下善因。”

    “这么说,毕爷有现成的成就,肯定以前也种过善因了?”秋曲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是不是可以说,毕爷也是一个善人?”

    毕问天一向自认是善人,他哈哈一笑:“行善积德,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如果我不是善人,怎会有今天的成就?不怕告诉你,我每年都会资助许多贫穷学生,还积极参加各种慈善事业。”

    “就是,毕爷是一个大善人,他帮助了许多人,包括我。”元元双手托腮,如同一个高中女生,她的两个酒窝很是娇憨,“如果不是毕爷的帮助,我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说话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眼圈瞬间红了。

    真是一个表情丰富的小女孩,关得心想,基本上十个人中,会有九人被元元婴儿一般纯真的长相所欺骗,然后又被她甜美的声音所迷惑,再然后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如她一般可爱天真的女孩,说的话一定是真话,不会骗人……

    不过对于毕问天自认是善人的说法,关得并不是全盘否定,善也分许多种,有纯善,也有掺杂了私心杂念的善。简单地说,善分明善和暗善,明善就是做了善事大肆宣扬,唯恐别人不知道。暗善就是暗中做了许多善事,却从来不对人宣说。明善和暗善,都会有好的回报,不同的是,明善会被名声抵消一部分善报,而暗善则是千倍万倍地回报。

    暗善就是所谓的积阴德,阴德的回报最为优厚,也最为长久。所以有句话说,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是说做了善事想要人人知道,则不是真正的善良,是求虚名,做了坏事害怕别人知道,便是真的大恶了。

    “第二条法则是吸引定律……”何爷接过了话,他并不在意毕问天的抢先,他太了解毕问天了。从小到大,毕问天一直喜欢出风头,喜欢事事压他一头,他已经习惯了毕问天非要讲究一个先后的性格,随他去好了,“吸引定律通俗地讲,就是人的心念或者说思想,总是会和相似的现实相互吸引。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人如果认为世界上全是好人,那么他出门遇到的很可能就是好人好事。如果一个人认为世界上全是坏人,那么他出门遇到的事情大都可能是坏人坏事。”

    “这么邪门?”秋曲改不了话多的毛病,又插嘴问话了,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会不会有点危言耸听了?”

    “这不是邪门,这是真实存在的客观规律。”何爷淡淡一笑,“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人都是选择性地看世界,人只看得见和留意自己相信和感兴趣的事物,对于自己不相信或不感兴趣的事物就不会留意,甚至视而不见。所以每个人所处的现实,表面是同一个世界,其实在相同之中又有许多不同。每个人的所思所想决定了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而这种心念影响世界观的方式是以一种难以察觉的、下意识的方式进行着。”

    “我明白了……”秋曲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也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比如小流氓小混混儿总能遇到另外一拨,爱好游泳的人,也总是喜欢和同样的游泳爱好者聚在一起。再通俗地讲就是,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富翁挣百万,跟着乞丐会要饭。”

    “哈哈哈,秋曲形容得很贴切,就是这个理儿。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爱好和性格左右判断力,比如喜欢面食的固执地认为面食最好吃,同样,喜欢米饭的人认为面食难以下咽,到底谁对谁错呢?都对又都错。”何爷为秋曲的聪明而高兴,果然是无底相之人,随遇而安的性格让她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都能从中汲取有用的营养。正是因此,秋曲的命运才不可控,未来才不可限量。而一个人如果固守自己所谓的个性而不寻找改变,不知道随遇而安随缘而行的道理,会永远迈不出个性的心锁。

    个性是什么?个性就是内心的一把锁,锁住了突破的种种可能。固执认为面食好吃的人,品尝不到米饭的甘美,而固执认定米饭好吃的人,一样体会不到面食的美妙。

    吸引定律

    “所以说,一个人的心念如果是积极向上善良乐观,那么根据吸引定律,他所处的环境也一定是积极向上善良乐观的。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心念是消极悲观阴暗颓废,那么他所处的环境也一定相应的是悲观阴暗的世界。如果要改造命运,那么控制心念,以一种积极向上的心念和思想来面对人生,是最基本也是最根本的出发点。”何爷说完了第二条法则,朝毕问天微一点头,暗示毕问天继续接下去。

    毕问天刚要开口说话,楼下忽然传来了喧闹声,一个十分响亮的女声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毕爷在哪里?我要见他!谁也别拦着我,谁拦我,我跟谁急!毕爷,毕爷……”

    不是别人,正是花流年。

    毕问天微一皱眉,目光一动,下意识地看了纪度一眼,纪度会意,当即站起,就要出去阻拦。

    “毕爷,您在吗?”紧随花流年之后,是木锦年的声音,和花流年没大没小的大呼小叫相比,木锦年则含蓄恭敬多了,“听说毕爷回来了,我和流年想见毕爷一面,有要紧的事情要向毕爷请示。”

    “不妨让他们上来。”关得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花流年和木锦年此来,肯定有事,不怕有事,就怕事情是背后对他和何爷的算计,既然和毕问天联手了,事情摆到明面上总是好一些,“毕竟,木锦年和花流年也是毕爷的关门弟子。”

    毕问天微一沉吟,心想既然单城的事情要放手,让木锦年和花流年上来,和关得开诚布公地坐在一起,也显得他很有诚意并且心胸坦荡:“好,元菱,你去迎一迎锦年和流年。”

    “还是我去吧。”不等元元有所反应,关得一下站了起来,抢在了元元面前。

    “不要,我要去。”元元故意撒娇,还一拉关得的胳膊,“关哥哥,你别跟我抢好不好?你是哥哥,你得让着我。”

    元元的声音甜而不腻,就如夏天的冰镇汽水一样,既甜美又解渴,却又不让人感到腻烦。换了别人,或许真会让着她,关得却不,他顺势伸手一拉元元的小手:“走,元元,我们一起去。”

    动作之自然,姿势之娴熟,仿佛元元是他的小妹一样。元元被关得拉了小手,神色微有不自然,随后又坦然一笑,任由关得牵着,蹦蹦跳跳和关得一起下楼了。

    关得和元元一走,论道就暂时中断了,碧悠见状起身:“我换茶,何爷、毕爷,想喝什么茶?”

    何子天摆手:“随意。”

    毕问天却不会随意:“白毫银针。现在深秋了,不适合再喝绿茶了。绿茶凉,在秋冬喝,会伤脾胃。”

    碧悠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关得和元元手拉手下楼,才一出门,他就松开了元元的小手,刚才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故意为之,他才不是有意占元元的便宜。

    元元的脸微微一红,偷偷看了关得一眼,小意温存地说道:“关哥哥,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帅,真的很帅!”

    关得对小女孩式的痴迷早就免疫了,才不会被元元掌握了主动,他呵呵一笑:“有呀,从小学时开始,就不断有女生说我英俊帅气了,一直到大学毕业,我还沉迷在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哥的假象之中。”

    “嘻嘻,关哥哥你真幽默。”元元莞尔一笑,三分娇憨四分可爱,“帅气的男人常见,幽默的男人不常见,既幽默又帅气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了。在幽默和帅气之外,还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关哥哥,你是我见过的男人之中,最让人心动的一个。”

    才多大的小女孩,就想对他施展女性魅力的武器了?关得对元元不是嗤之以鼻,而是不以为然地暗笑。虽然元元少说也有二十一二岁了,不过由于她长相显小,又有婴儿肥,就如十七八岁一般,和月清影的成熟以及秋曲的热情似火相比,还是欠缺了女人味。

    “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让你心动的男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关得伸手一拍元元的肩膀,“你还小,未来的人生还会遇到许多未知的变化,别先急着为生活的每一次相见下一个定论。”

    “关哥哥,你的话好有哲理呀。”元元无目光痴迷地看向了关得,“我越来越崇拜你了,怎么办呀?”

    “不怎么办。”关得嘿嘿一笑,此时已经到了楼下,他用手一指木锦年和花流年,“来,认识一下木锦年和花流年,你会发现,原来还有更多值得你崇拜的人,比如说木锦年……”

    元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一闪,又变成了兴高采烈的神色:“好呀,好呀,我最喜欢交新朋友了。”

    “关得,毕爷是不是在楼上?”木锦年一见关得出现,忙向前一步,急急问道。

    “毕爷在,他在楼上等你和流年。”关得伸手一指元元,“来,锦年,介绍一下,元菱,小名元元,是毕爷的嫡传弟子。元元,这位是木锦年,这位是花流年,他们是毕爷的关门弟子。”

    木锦年一下愣住了,他早就知道毕爷身边的弟子和跟随者无数,突然间出现一个元元也没什么,却由关得向他介绍,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毕爷和关得握手言和了?

    花流年就没有木锦年想得那么多了,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元元的手:“哎哟,元元是吧?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有二十岁没有?长得跟花骨朵似的,也不知道毕爷怎么这么有福气,收了你这么一个看着好看用着顺手的嫡传弟子……我说关兄弟,我和锦年来一碗香找毕爷,你不会不欢迎吧?”

    关得听了出来,花流年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毕问天的嘲讽,而且还暗含影射之意,暗指元元和毕问天的关系不那么清白。他虽然无意去猜测元元和毕问天的真正关系,但他相信毕问天不是花流年眼中的那种人。

    “欢迎,花姐不管什么时候来一碗香,我都会举双手欢迎。”他转身看了元元一眼,并未替元元开脱。

    元元也听出了花流年的含沙射影,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花姐姐的名字好好听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以后一定可以美满幸福。对了,刚才关哥哥介绍我时说我是毕爷的嫡传弟子,其实不是哟,我是毕爷的亲戚,准确地说,从辈分上讲,毕爷真的是我的爷爷辈。还有,花姐姐,你眼圈发黑,印堂发黑,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最近是不是事情都不太顺利?你是撞邪了。”

    关得还可以不被元元的心理战术牵了鼻子,花流年则不行了,一个回合下来,她就被元元设置的迷魂阵迷失了方向,一听元元的话,顿时慌神了:“哎呀,元元,你还真说对了,我最近确实事事不顺,不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走路都能闪了腰,而且生意还一落千丈,赔了不少钱。就在昨天,我晚上上厕所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一下头。你说,我到底撞什么邪了?”

    关得暗笑,花流年撞了被忽悠的邪了。诚然,人的运势有高有低,走背运的时候,确实会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的倒霉事。但时运有高低,命运有浮沉,过了低潮期就会好起来,就和月有阴晴圆缺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生现象。如果非要向撞邪上面引导,就是故弄玄虚了。

    可怜的花流年,谁让你非要招惹元元,不知道她在天真无邪的外表之下,有一颗骗你没商量的深心?算了,关得善良地摇了摇头,没空理会花流年和元元,他转身问木锦年:“锦年,找毕爷有事?毕爷和何爷在楼上喝茶呢。”

    按说这话关得不该问,但他就是问了,是有意为之,是想让木锦年提前进入何爷和毕问天联手的状态。

    “是有点儿事情……”木锦年不想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毕爷怎么和何爷同时回来了?”

    关得和木锦年并肩迈进一碗香,笑道:“京城有突发情况,毕爷决定放弃单城,将主战场转移到石门和京城了。”

    木锦年吃了一惊:“京城有事?难道说,毕爷和何爷要联手了?”

    不错,木锦年还算有几分眼力,也有潜质,关得点头:“锦年兄说对了,从现在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找毕爷,是不是为了沈伟强的事情?”

    木锦年一下站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片刻,他才确信关得不是在开玩笑,无奈地笑了:“还真是形势比人强,瞬息万变的局势让人还一下适应不了了。不瞒关老弟,我找毕爷,还真是为了沈伟强的事情。”

    上次沈伟强和木锦年谈话不欢而散之后,临走时,沈伟强还撞坏了木锦年的车,让木锦年大为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沈伟强翻脸不认人,一转身就又将他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