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退一步,从容布局
08 退一步,从容布局 (第2/3页)
的余地。
付先锋对夏想更是愤恨无比,他没有想到夏想会来这一手,暗中鼓动吴家和邱家两位老爷子来找事,才惹得落了面子的付老爷子大为恼火,非得急急连夜召他回京,当面痛骂他一顿!
来而不往非礼也
夏想还真是阴险,居然也会迂回之计,想到利用几家之间的明争暗斗来让他吃瘪,付先锋就大为恼火。他也想过吴家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会记恨他,却没有想到不但吴老爷子亲自出面来理论,连邱老爷子也跟着凑热闹,是个什么道理?
也难怪老爷子会生气,邱老爷子明明和付家是亲家,却和吴老爷子一起前来兴师问罪,肯定让老爷子觉得大失颜面!
付先锋对夏想深恶痛绝,认为夏想确实可恶之极,手段之恶劣,手法之恶毒,是他生平仅见。
老爷子一连骂了付先锋十几分钟,才算消停下来,但还是十分严厉地说道:“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的话,你在家待一周思过。为什么付家要和邱家联姻,就是怕在大事上邱家和吴家联手。你倒好,因为一个下马区区委书记的位置,得罪了吴家不说,还让邱家也不满,和吴家站在了一起,你还有没有政治头脑?是一个区委书记的位置重要,还是吴家和邱家一个鼻孔出气的后果严重?你说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长进,分不清轻重?”
付先锋被老爷子骂得一无是处,敢怒不敢言。当然他的怒气也是针对夏想而发,不敢针对老爷子。老爷子骂得越狠,他就越恨夏想,一想到夏想此时有可能正躲在背后暗笑,他就恨得牙根直疼,恨不得立刻告诉白战墨,让白战墨在下马区处处制约夏想,不让夏想有所作为。
只不过当他想到在来京路上接到的白战墨的电话时,不由更加头疼了。
失策了,失算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系列事件发生得太快了。何江华落马之时,只顾将目光放在市委之中,却忽视了陈天宇的重要作用。结果倒好,费尽心机为夏想作了嫁衣,陈天宇竟然成了夏想的人!
付先锋暗暗咬牙,夏想还真是难缠,还击的手段层出不穷,不但让人防不胜防,还总能打到人的痛处,让人十分难受。
不过为了两百亿资金所能带来的巨大收获,一切都先忍了。他之所以冒着得罪吴家的风险,冒着被陈风敌视的后果,非要借助吴家之力强行将白战墨扶上位,还是为了付家的重大利益,为了两百亿的风险投资!
付先锋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他心机深沉,步步为营,非有重大利益不肯出手。
只不过夏想和陈风的联手果然威力无比,付先锋接连失利,自是心情郁闷,十分不快。不过他也没有灰心失望,燕市的局势现在一片混乱,他的力量虽然因何江华的落马而削弱,但因胡增周和陈风现在已经背道而驰,相比之下,陈风才遭受了最大的损失。而胡增周性格不强势,背景也不深厚,不足为虑。
只是让付先锋深思之后大惑不解的是,吴老爷子的出手似乎不合常规,有点过于兴师动众了。按说以吴老爷子的政治智慧,犯不着大动干戈,他有的是其他手段让陈风或是胡增周屈服。难道吴老爷子早就察觉自己是暗中推手,所以故意借出手打压夏想之机,搅乱燕市的局势?
问题是,吴家对燕市乃至燕省一向不太关注,刚刚空降来的省纪委书记李言弘是吴家提拔上来的,但也仅此而已,更不用提在燕省待了两三年的副省长高晋周,现在几乎快被人遗忘了……对燕市,吴家更是向来没有正眼瞧过。
吴老爷子此举是不是说明,吴家以后的重点也有意放到燕省和燕市了?这念头只在付先锋脑中一闪而过,就被许多琐事给冲淡,进而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今天被老爷子紧急召唤回家,被老爷子痛骂一顿之时,才又灵光一闪,再次想起了吴老爷子异常的出手。
付先锋思忖再三,见老爷子渐渐消了一半气,才敢大着胆子说道:“爷爷,您听我说,先别急。”
老爷子冷哼一声:“先别急?都急了半天了,你说这废话有什么用?”
付先锋只好尴尬地一笑:“先不管吴家和邱家的怒气,他们生气是他们的事情,是因为他们忌妒我们付家在此次事件之中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他们心理不平衡罢了。我倒想请教请教您,您说吴老爷子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让燕市过半常委一起反对夏想的提名?如果仅仅是拿下夏想的前途,他完全有别的手段可以施展,这么做,是不是另有深意?”
付老爷子立刻被付先锋转移了视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让我猜的话,老吴家想把燕市的局势搅乱,肯定是想向燕市安插自己人了。陈风太强势了,必须首先削弱陈风的影响力,打破胡增周和陈风之间的合作。借打压夏想的机会,让燕市的势力分散之后,好再重新整合……吴老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谋深算!”
付先锋暗喜,成功地转移了老爷子的注意力,他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
不料老爷子说完,又一脸怒气地质问付先锋:“吴家怎么样是吴家的事情,我只问你,你扶白战墨上位,到底是什么打算?说给我听听,满意的话,我就先不骂你了。不满意的话,你在家思过一周,燕市市委,我找人替你请假。”
文州的两百亿资金,是付先锋自己的手笔,并没有告诉付家的任何人。付先锋的想法是,他现在是燕市的副书记,实职正厅,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担任***,应该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和施政方针,不能再受家族的制约,不能事事听从家中的建议。两百亿资金完全是他自己操作,没有动用任何家族的力量。
而且他的打算是,等事成之后再让家族知道,肯定会让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并且让所有人都对他高看一眼。他可不像邱绪峰一样,在安县混了那么久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太丢人了。
不过形势赶不上变化,现在必须要向老爷子交底,否则老爷子这关过不去,真把他关在家里几天,就坏事了。
“白战墨上位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是看中了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已经准备了两百亿资金,有望在白战墨的配合之下,用两百亿资金横扫下马区的房地产。据保守估计,少说也能赚五十亿以上。”付先锋一脸坚定地看着老爷子。
付老爷子一愣,微微动容地说道:“两百亿资金赚五十亿的利润,先锋,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爷爷,您就放心好了,我一不贪污受贿,二不权钱交易,肯定会在合法合理的情况下赚钱,不但不让人抓住任何把柄,而且还会打着为下马区拉来投资的名义。您想想看,为了五十亿的利润,就算得罪了吴家和邱家,值不值?”
老爷子动心了,付家再家大业大,五十亿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能轻松到手五十亿,吴家和邱家的火气再大也无所谓。相比之下,面子哪里有实在的经济利益重要?况且还是五十亿巨资!
五十亿到手,付家的整体实力就能小幅迈进一步,甚至有隐隐直逼吴家之势,让邱家更是望尘莫及了。怪不得两个老头子拉下老脸来找他兴师问罪,原来他们都发觉了不对。闹了半天,吴家和邱家看了热闹,而付家却大大地得了实惠,才让两个老头子心理不平衡。
付老爷子想了一想,还是不太相信地问了一句:“你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资金的来路很正,而且操作手法也绝对让人挑不出任何过错,最后资金及时撤离也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这件事情我已经筹划很久了,不会有错,难道爷爷对我还不放心?”付先锋心中还是小有得意的,因为他确实从下马区一立项开始,就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商机,并开始着手准备投资事宜。
付先锋也确实够聪明,他近一年来对燕市房地产市场十分关注,从销量的火爆以及价格持续上涨之中,发现了巨大的商机——炒作商机。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分批分次将新开发的楼盘好楼层、好户型全部买进,什么都不用做,半年之后价格自然上涨,就足够大赚一笔了。如此轻松的赚钱大计,何乐而不为?
当然前提是,必须有雄厚的资金和敏锐的眼光,能够发现哪一处房产的升值潜力最大!
现在的房地产市场正处于蓬勃向上的时期,只有升值一说,没有贬值的可能。而且下马区是新兴城区,提倡的又是人文和居住,再加上下马河的缘故,下马区的房地产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将是燕市一个巨大的聚宝盆!
两百亿资金已经筹集完毕,是由文州当地一个人牵头,从民间募集的热钱。付先锋已经和他达成了协议,就如何运作、如何分成完全谈妥,几日之内就有望以投资的名义来到燕市。有了资金,有了稳赚不赔的市场,就必须有一个心腹在下马区担任***,否则下马区的书记不配合工作,也无法达到付先锋想要的利润最大化的效果。
打压夏想只是他庞大目标中的一部分,扶白战墨上位也只是为他的经济利益服务,付先锋是什么人?他从小在家族之中长大,目睹了利益至上的你争我夺,虽然他看夏想不顺眼,但也不会仅仅为了不让夏想上位而大张旗鼓地打压。打压夏想只是他经济计划的副产品,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夏想上位,担任了下马区区委书记,他的计划推行起来可能十分困难。
付先锋也不认为夏想的经济头脑会出色到能够看清他的意图,因为此时虽然在房地产市场已经有了游资介入,但因为全国房地产市场都呈现出一种畸形的膨胀式的发展,游资在一个地方的介入和撤离并不明显,甚至引不起什么人注意。即使是有心人或是个别经济学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也会被淹没在一片上涨的房价浪潮之中。
夏想再聪明再有经济头脑,他的眼光也局限于燕市和京城,怎么可能知道在南方的游资会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以及在资本市场有多么精妙的资本运作?夏想并不是真正的经济学家,就算是经济学家,也往往是后知后觉。等真正察觉到游资在房价上涨之中推波助澜的作用时,真正的游资早已如吸血虫一样赚足了利润,转身去炒作别的市场了。
所以付先锋在最后一刻因为陈风的力挺,也因为胡增周提议夏想担任区长,常委会中也有几名常委对夏想担任区长持赞成态度,他就顺水推舟投了赞成票。他不认为担任了二把手的夏想在白战墨的阴影下,还能对他的两百亿投资有什么阻挠。现阶段下马区的一切工作重点以招商引资为主,夏想巴不得投资越多越好,怎么会想到两百亿投资背后有什么猫腻?
而且投资是以白战墨的名义拉来的,理应由白战墨出面负责。***主抓的资金项目,夏想更不敢名正言顺地插手,否则就会被人说成不懂事,乱了规矩。
天大地大,利益最大,正是因为看中了下马区所蕴含的巨大经济价值,付先锋才一直隐忍,在关键时刻一举出手,终于达到了他精心策划半年之久的目的。
经济利益,政治先行,付先锋的手段再一次验证了政治和经济之间密不可分的孪生关系。
付老爷子听付先锋详细地汇报了事情的起因和内情,沉思了良久,抬头看向了窗外,见外面露出一丝亮色,他呵呵一笑:“天亮了,不知不觉黑夜过去了……好,好,先锋,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不困的话,就即刻动身返回燕市!”
付先锋会心地笑了,知道他打动了老爷子,过关了。
夏想也能猜到,其实他的计策并不能给付先锋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付家的家事,只会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要的不是让付先锋挨一顿骂那么简单,而是要在付家、吴家和邱家之间制造一条裂痕,或者说,主要是不让付家和邱家之间因为联姻而真正联起手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相信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如果不是感受到了邱家和吴家的压力,付老爷子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紧急召唤付先锋回京。
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也算是暗中还了付先锋一手,接下来,就该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了。
第二天一上班,夏想就召开了政府常务会议,讨论了副区长的分工问题。三位副区长之中只有齐欣华是女性,就由她主要负责妇联工作。刘大来和冯安涛两位副区长也各有分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意见,听从了夏想的安排。
齐欣华和曲雅欣的性格有点相像,为人比较干练。刘大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直来直去。冯安涛如同一个白面书生,话不多,说话时细声细气,甚至还不如齐欣华声音响亮。
夏想对三位副区长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三人都十分配合工作,没有提要求摆困难。至于以后如何,只能边走边看了。
下午夏想就听到了付先锋返回燕市的消息,一笑置之,不再理会。他还没有急着定下秘书人选,就让傅晓斌再担心担心也好。
下班的时候,傅晓斌果然按捺不住,找上门来,提出要请夏想吃饭。
“虽然有点冒昧,不过我感觉夏区长很亲切,好像老朋友一样,就想和您坐一坐,您有没有时间?”傅晓斌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他的笑容和蔼中透露着热切,让人一见之下就很容易心生好感。
夏想却淡淡地摆了摆手:“傅主任不必客气,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还要急着出去办事。至于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我请你也行。”
夏想的话让傅晓斌无可反驳,只好笑着说道:“那好,那好,夏区长您忙,我先走了。”
等傅晓斌走到门口的时候,夏想假装才想起什么一样说了一句:“对了,两个秘书人选都不错,我还没有拿定主意,等有时间还请傅主任帮我推荐一下。”
一句话又燃起了傅晓斌心中希望的火焰,他忙笑着应道:“没问题!”
不料夏想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今天康书记也无意间问起此事,我也没有细听,只听他似乎重点点了一下汤文举的名字……呀,时间到了,先不说了,再见傅主任。”
夏想就是故意给傅晓斌留一个悬念,他拿起公文包,冲傅晓斌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夏想离去很久,傅晓斌还站在原地未动,脸上神色变化几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想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直奔下马区远景大道而去,他另有要事要办。
尽在掌握之中
远景集团作为下马河拓宽工程的承包商,又因为修建了森林公园的缘故,在市委市政府之中,形象非常正面。远景集团承包了下马河的拓宽工程,负责全长一百多公里的下马河的河道拓宽,并且铺设防水层,工程量浩大,工期十八个月。一期工程当然是先行拓宽位于下马区之内的八公里河道,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竣工,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预计半个月内就能通水。
作为对远景集团致力于公益工程的回报,市政府特批将位于下马河南岸的一块三百亩的地皮给远景集团进行开发,并且将下马区一条主干道命名为远景大道。
远景集团的初步规划是将三百亩地皮一分为二,一半用来修建水景公园,一半用来建造私家别墅区。高老征询过夏想的意见,夏想并无异议,也觉得这么安排很不错。其实他也能猜到大概,连若菡想要修建水景公园,恐怕也有效仿森林公园的初衷,想要在其中再建一座类似莲居的别墅。
就由她去,夏想才懒得操心这些小事。
他沿远景大道一路向北,看着眼前宽阔平坦的双向六车道的公路,心中微微有些激动。下马区是他的心血,是他心目中的如画江山。现在江山就在眼前,任由他尽情挥洒,也是平生快事。
只不过上有白战墨的制约,暗中又有付先锋的手段,前路并非一帆风顺,相反,或许还会十分艰难。但不管如何,夏想有信心排除一切阻力,在下马区完成心中的大好画卷。
下马区此时初具规模,放眼望去,到处是施工的脚手架和高高架起的塔吊。有许多主体刚刚完工的大楼正在进行外装修,还有许多正盖到一半的楼房在日夜不停地施工,以争取早日竣工。远景大道两旁,林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商铺,初步展现出一个新兴城区的活力。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城区,一种自豪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下马区现在就如同一个蹒跚走路的婴儿,正在迅速地成长壮大起来。夏想有幸亲眼目睹这场盛事,并亲手勾画出其中的点睛之笔,有一种生逢其时的庆幸。
夏想还是开着连若菡送他的路虎,尽管有点旧了,但陪伴了他几年,也有感情了。区里给他配了专车,是一辆帕萨特,他私人时间才不会用公车,也不想和司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过于年轻的夏想虽然是副厅级高官了,而且还是堂堂的一区之长,却没有一点高官的觉悟,情愿自己开车。
一路北行约两公里,来到弄潮大厦。肖佳的分公司在弄潮大厦八层租了一层用来办公。据说当时李沁作为分公司的负责人前来和弄潮大厦的物管人员谈判,一开口就提出租借一层,差点没把对方逗乐。
燕市的写字楼市场一向不太发达,弄潮大厦是燕市一个不太出名的开发商承建的,建好之后一直没有客户上门。毕竟下马区是新区,前来投资的都是房地产商,很少有租住写字楼办公的,开发商后悔莫及。
突然有客户上门,而且还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层,惊笑之后才知道对方没开玩笑,顿时忙乱成一团,手忙脚乱地招待李沁。李沁却一摆手,说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钱,一口价就谈妥了生意,并且二话不说就交了一年的租金。
直把开发商乐得找不到北。
说来也怪,自从李沁租了弄潮大厦之后,弄潮大厦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很快就不断有客户盈门,立刻扭亏为盈。自此,开发商视李沁为财神和幸运星,还亲自提着果盘和花篮送给李沁。
李沁也确实能干,入住下马区以来,一个月内就将下马区所有在建的住宅以及规划中的中高档小区,都摸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还专门建造了一个下马区的沙盘,上面清楚地标明了所有重点小区——所谓重点,就是夏想特意叮嘱要加以留意的几种类型。
一是经济适用房,起价在一千五左右的密集型小区。二是中档住宅,起价在两千元左右的多层小区。三是高档住宅,起价在两千五以上的高层小区。至于别墅和超豪华住宅,暂时不需要关注。
李沁作为海归女,对肖佳和夏想之间的关系虽有猜测,但绝不多问,也不关心。她在国外多年,养成了尊重别人隐私的习惯,只一心工作,从来不过问老板的私事。既然肖佳吩咐说到了燕市一切听从夏想的指挥,她就照办,并不多问一句。
不问,不代表李沁心中没有疑问,她一直不明白的是,分公司成立有一段时间了,业务开展得还算顺利,但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尽管已经开始赢利,不过基本上收入和支出持平,对她来说,这样的业绩就是耻辱和失败。
不过夏想却不让她继续到整个燕市拓展业务,只让她将精力放在下马区,就让她颇为不解,夏想的安排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下马区虽然是新区,房地产市场前景广阔,但分公司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制定出针对整个燕市的计划,一个下马区,不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手都放在了下马区,等于是大材小用。
李沁今天接到夏想的电话,他下班后要来找她商议事情,她特意留下来等候,一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到底有什么值得夏想全力以赴应对的玄机。
李沁越研究越觉得找不到方向,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虽然一片繁荣,但因为都在初始阶段,一切都比较透明,所以没有太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李沁摇摇头,干脆将手中的材料扔到一边,不再费心去猜,就等夏想来了直接问问他。
夏想在楼下停好车,直接上楼。刚到八楼楼口,却意外地遇到一个熟人。
当时夏想正走到佳诚(燕市)分公司的门口,突然有一人推门而出,和夏想面对面相遇。夏想一见她,不由愣了一愣,顿时站住。
她也一脸惊慌地看着夏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别人,竟然是丛枫儿。
朱纪元被判处死刑之后,贪污的财产被全部没收。丛叶儿也被另案处理,具体判了什么结果,夏想也没有关心。不过他倒是听说丛枫儿免于刑事起诉,没有追究她的任何责任。
夏想以为丛枫儿已经远走高飞,不在燕市了,没想到今天意外在肖佳的佳诚分公司相遇——八层只有佳诚一家公司。丛枫儿手中抱着一堆资料,显然,她是分公司的职员。
丛枫儿先是慌张了片刻,然后又慢慢地镇静了下来,一脸倔强地看着夏想,说道:“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陷害了你。现在被你抓住,你想怎么样随便你,我自作自受,认了!”
夏想早就把丛枫儿的陷害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不是记仇之人,就算记仇,也记不到她的身上,就笑着一闪身走到一边,说道:“女士优先,请。”
丛枫儿愣住了:“你,你不想报复我?”
“报复你什么?”夏想明知故问,又摆手说道,“事情都过去很久了,再说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怎么,你还不走?”
丛枫儿脸上的倔强又消失了,变成了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地看了夏想几眼,然后轻轻向前迈出一步,小心地问道:“你别后悔,我可真走了?”
夏想笑而不语,只是点点头。
丛枫儿突然飞一样地跑掉了,跑去很远,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夏想,似乎生怕他反悔一样。不料回头看时,夏想早已走进了办公区,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丛枫儿又站住不动,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心中怅然若失。
夏想在京城已经见过李沁,今天再见到她,还是为她的端庄和古典之美而赞叹。
李沁长得很有古典美的味道,柳眉弯弯,下巴尖尖,还有一张十分标准的瓜子脸。她的嘴型长得最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平白增添了俏皮可爱之意。最让夏想感到不解的是,在国外多年的李沁说起普通话来是字正腔圆,吐字清晰如同播音员。
她的声音也十分动听。
八月的夏日夜晚,李沁穿一身职业套装,束腰紧身上衣,一步裙,既有白领丽人的严肃,又有制服诱惑的活泼。
偌大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李沁一人坐在电脑面前,微蹙蛾眉,陷入了沉思之中。夏想推门进来,轻笑一声,说道:“还没有吃饭吧?下去一起吃饭,边吃边谈。”
夏想和李沁下楼,随便找了一处干净整洁的饭店坐下,点了一些小菜,就聊了起来。
夏想最欣赏李沁的一点就是,办事干脆,从不拖泥带水,也不矫情,说吃饭就吃饭,说工作就谈工作,不虚伪客套。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非要让你将所有力量都放在下马区,而不是去发展整个燕市的市场?”夏想首先问了一句。
李沁点头,干脆地说道:“是不明白,还请夏区长明说。”
“现在还不太好明说,我只想告诉你一点,如果未来有两百亿游资进入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你如何利用手中的房源信息和几十亿资金,对两百亿的游资展开一场阻击战?”夏想直接给出了难题。
李沁放下筷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想。夏想迎着她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李沁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几粒花生米,忽然抬手拢了拢头发,笑了:“想要阻击两百亿游资,就算有占据本土优势和掌握一手房源信息等条件,也至少还要有一百亿的流动资金。而且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是,要有其他房地产商配合行动,否则成不了事。”
夏想点头赞许:“不错,你的话都说到了点子上。你的思路很清晰,也很有见解,我放心了。等到时机成熟,说不定我会让你亲手操作百亿资金大战。”
李沁一直很平静,直到夏想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她终于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夏区长您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夏想直接给出了李沁想要的答案,“但有一点,你从现在开始就要研究美国游资的性质和惯用的手法,再深入研究一些真实的案例,以便做到心中有数。”
“嗯!”李沁虽然是女人,但骨子里也有弄险的性格,听到有上百亿的资金大战,自然非常兴奋,又因为夏想对她的信任,更是动力和信心都十足,才明白夏想在下马区谋划着一场空前的大战,“我有职业操守,更有职业道德,请您放心。”
谈完话,夏想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丛枫儿,就随口问了一句:“丛枫儿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行政助理。”李沁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换了别人,肯定会追问一下夏想和丛枫儿之间的关系。
行政助理相当于秘书和文员,夏想听了,只是点头一笑,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果然担任了区长就不一样了,公务确实繁忙,才上班两天,就感觉有无数事情要忙。夏想心中十分愧疚,总无法回家陪曹殊黧。晚上到家中,家人又都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到了书房,刚打开台灯就看到书桌上有一纸便笺。
勾画了了、秀美纤细的字迹正是曹殊黧的手笔:“坏人,熬夜不好,早点睡。我最近一门心思全在孩子身上,对你疏远了,你可别生气。你要是生气,就是生你儿子的气,等他出生后我就告诉他,让他揪你的耳朵……”
夏想会心地笑了,小丫头就算生了孩子当了妈妈,也是他调皮可爱又有一点小性子小心思的小丫头,似乎永远也长不大一样。
儿子……夏想脸上浮现出一丝父爱的笑容,似乎在眨眼之间,他就成为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想想也有点不可思议。小连夏都一岁多了,会叫爸爸妈妈了,可惜最近见不到他。梅亭也半岁多了,听梅晓琳说,也在咿呀学语。小女孩向来说话早,说不定八九个月就会叫妈妈了,只是不知道梅晓琳会不会教她叫爸爸。
正式的儿子,也是即将出世的夏东——曹殊黧还是迫不及待地找人做了B超,知道了胎儿性别,还高兴地为他起了名字。别看这孩子最小,但却是几个孩子中最幸福的一个,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父爱,可以随时和夏想撒娇,可以骑在夏想的脖子上打闹……不管是连夏还是梅亭,都不能名正言顺地和他分享父爱。
夏想一个人想了很多,想起上一次市委常委会的斗争传到曹永国耳中之后,他特意打来电话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夏想只好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搪塞不行,有些事情他知曹殊黧知,哪怕邱绪峰也知,就是不能让曹永国知道。
尽管夏想也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在修修补补之下,也可以建造一堵足够结实的墙,在很长时间内实现密不透风也不是难事。
胡思乱想一番,想起以后下马区的局势,夏想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一上班,康少烨来到夏想的办公室,一进来就关切地说道:“夏区长,不是已经给您配备了专车和司机?刚才我在楼下看到司机张良,还批评他怎么不知道准时去接您,还让您自己开车上班,太不像话了!”
夏想清楚康少烨不过是借司机之名,行假装关心之事,进而从侧面提到秘书的人选问题。他就笑着摆摆手,说道:“多谢康书记关心了,不妨事,我习惯了自己开车,是我让张良不用接我的。”
说完之后,也不再问康少烨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康少烨挺尴尬,心想夏想果然滑不溜手,说话留一半儿,明明就可以脱口而出问他有没有别的事情,结果就是不说,非等他主动开口不成?
不过事到临头,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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