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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珂敦是忽兰语王后之意。”
该先说他与唐芷漩还不是夫妻,还是该先说他们的身份跟王后扯不上关系?又或者诚王只是想说唐芷漩是他的心上人?来不及多想,诚王继续说道:“布恩台所求是我及部众的消亡,你答应他便是,我与你做出戏又有何难?”
崔崭不免看向诚王,这个看着敦厚英武的中年男子,说话也是简明扼要。诚王又道:“你还不太信任我吧,”他伸出一指指向崔崭腰腹靠左侧,“兰与松,在此处。”
崔崭神情微震,他知道松格图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随便告诉旁人,诚王一定是松格图信任的人,又担心自己不信任诚王而以此为凭。当下抬手对诚王施礼,说道:“我信,多谢王爷相助。”
诚王凝他一眼,说道:“还没有称呼国主为父王?你最好快些,以免抱憾终身。”他见崔崭不解,继续说道,“他身子不好了,这些年本就靠一口气强撑,如今见了你之后忽悲忽喜,已躺了好几日不起身了。”
崔崭心思纷乱地点了点头,诚王又道:“若有你母亲埋骨之地的消息,必得无一字错漏地告诉国主,这比任何事对他都重要。”
崔崭脸上的难过已遮掩不住,略略垂眸后又抬眸看向诚王,说道:“如果他现在就是靠这个消息撑着,是不是不告诉他会更好?”
诚王知道崔崭是想让松格图能坚持更久,不免眼中流露些许暖意,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让他心满意足一次吧,这些年过的已经够苦了。”诚王转而说道,“我的部众已掩藏,你可在与布恩台交涉时说已剿灭大部,”他递给崔崭一个环佩,“这是我座下第一大将凛恩从不离身的物件儿,布恩台认得。你将这个给他看,他定然相信你已经斩杀了凛恩。”
崔崭接过,再次致谢。诚王打算离开,看了崔崭一眼说道:“先叫一声叔父吧。”
他这似乎是为崔崭叫父王做些演练似的,崔崭心中感慨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冲击,虽有犹豫却终究在诚王期待的目光中唤了一声:“叔父。”
诚王眼中闪过些如释重负,欣慰地拍了拍崔崭的肩膀,只说了一个字:“好。”
诚王很快打马而行,待他离去,崔崭才发现诚王留下了四口大箱,除却金银及忽兰地图等实用之物,还有两箱是忽兰王族服饰,一箱男装,一箱女装,皆用料上乘,华贵雍容。且两箱衣衫都是从孩童时一直到及冠或及笄的衣衫鞋袜一应俱全,看起来是每年生辰时特别命人置备的,因为袖口边缘内侧都绣有一丛鹰爪竹,是忽兰特有的矮竹,因长得快又挺拔不屈,通常会被绣在祝祷孩儿平安康乐的生辰吉服的某处。
崔崭看着这些衣衫几乎要落下泪来,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来自长辈的浓厚而直白的情感。崔洵虽对他很好却也严厉,又以为有崔老夫人为他准备一切而不曾上心衣衫之类的东西。他吩咐人将这两箱衣衫妥善收好,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调动人手继续搜寻布恩台和唐芷漩的踪迹。
忽兰。
皇宫,思芜殿。
松格图靠在软塌上,美人儿正在伺候他喝汤羹,他瞥一眼汤羹,笑道:“这里面的毒,还够孤苟延残喘几日?”
美人儿吓得立即下跪,说道:“国主说什么呢,奴婢不敢,绝不敢!”
松格图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告诉你主子,孤吃过的丹药都比这毒多了,就这点东西,孤一时半会死不了,别费那个心。”
美人儿伏地不敢说话,松格图又道:“去传话,就说孤要传位给布恩台,让他立即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