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79 (第2/3页)
“若太皇太后有能克制多想多思的药方,请赐我一剂,”唐芷漩深深叩拜下去,“感恩不尽。”
她这番话听来像是讽刺,但语气着实恳切,看着确实是自身也被这克制的相思所苦所痛,不得解脱。太皇太后不免想起从前荣安的种种,难解难耐地皱起了眉头。她想起那日用类似的话敲打崔崭,还说了诸如“若芷漩只是出身低微便也罢了,指给你做妾也不是不可”的话,却被崔崭直接反驳道:“唐姑娘岂可屈居妾位?这是万万不能的。”只是一句随口的话他都不能接受,更别提与怀瑛成婚的提议了。
太皇太后碰了崔崭那硬骨头,转而来捏唐芷漩这软柿子,没想到这也只是看着软的人,内里刚硬如铁,不输崔崭。
太皇太后只觉得多说无益,最后扔下一句:“你也不想让崔崭英年早逝吧?那就多想想如何做才是最好。至于刚才的懿旨,”太皇太后想了想,“依然下令给你,必须去做,明白了么?”
唐芷漩一时没有回答,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怎么,要抗旨?”
唐芷漩沉默半晌终是一叹,叩头说道:“臣,接旨。”
“起来吧。”太皇太后看她起身,语气更软了些,“公务上有何为难之事尽可来寻哀家,哀家定当尽力为你周全。”
唐芷漩谢过,说道:“说到公务,容臣斗胆一问:皇后娘娘确实怀有子嗣吗?”
太皇太后一惊,盯着唐芷漩问道:“你在信口胡言什么?不怕获罪吗?”
“臣的疑虑便是百官的疑虑。这么多年皇后并不受宠也从无子嗣的消息,如今傅堂刚被卸去兵权就传来有孕的消息,还听闻惹得皇上大怒——这种种讯息连起来看,臣的猜测就有了根据。太皇太后与皇后的关系一向不过尔尔,如今大张旗鼓地为皇后庆贺还宣布是男胎,”唐芷漩亦是盯着太皇太后的双眼,“臣不得不提防朝局生变。”
太皇太后倒是笑了:“你要如何提防?”
唐芷漩:“布防的细枝末节不必赘述,只是臣想提请太皇太后注意:即使鹬蚌相争,渔翁也未必得利,还可能折损自身。”
太皇太后笑道:“哦?为何?”
唐芷漩:“鹬蚌多靠水而存,渔翁逐水寻鹬蚌,却忘了水边风急又湿滑,稍有不慎覆没水中也未可知。何况鹬蚌相争也未见得一定死咬彼此而给予渔翁可趁之机,若是一同对付渔翁又或是一同逃离,渔翁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太皇太后不在意地一笑,说道:“鹬蚌到底是畜生罢了,渔翁即使一朝不慎亦可卷土重来,水边本就是渔翁应居之地!”
唐芷漩加重了语气:“在鹬蚌与渔翁之外,看似平静的水中潜藏着猛鳄与凶鱼,皆可在渔翁不慎之下跃出水面狠狠偷袭。”
猛鳄与凶鱼,这是在暗示忽兰与北齐,太皇太后一听即明。
太皇太后为靖王的筹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属于大家心照不宣,这也是这些年来她与皇上始终不睦的真正原因。唐芷漩的担忧,太皇太后并非没有思量过,但如今这机会太过难得,她也不可能放过。
太皇太后淡淡勾唇,说道:“你所担心之事,哀家亦会放在心中,小心不让那渔翁被这些畜生啄了眼。不过如今呢,你也当是向着这渔翁的吧,唐院卿?”
唐芷漩沉声答道:“臣永远向着大景。”
太皇太后刚想说“谁做了皇帝谁就是大景之主,就是唐芷漩应该向着的主子,没想到唐芷漩立即接了一句:“任何令大景不宁的人,臣都容不得。”
太皇太后双眼微眯,看着唐芷漩的目光已带了些威胁之意,但还没开口就迎上唐芷漩坚定的目光和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臣死不足惜,唯望太皇太后以大景万民为念,谨之慎之,珍之重之。”说罢跪地深深叩拜,长久不起。
太皇太后看着唐芷漩,想起曾为民请命的荣安,想起拼死也要守护大景的荣安,一时怔然。桂嬷嬷看出端倪在旁轻声提醒,太皇太后才怅惘地叹了一句:“罢了,你退下吧。”
唐芷漩的礼数依然端正周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