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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大圈,想起歌舞比赛之后是音乐比赛,按了电梯上楼,想去525问问余湘想不想报名参赛。
到了五楼,天刚好暗下来,最后一抹紫色的云彩坠在矮山的边缘,透过来的光芒呈现极其淡又极其浪漫的色彩。
钟笛往525走,感应灯轮次亮起来,她心情也逐渐畅快起来。
快靠近时,她听见提琴和钢琴的合奏,纳闷难道余湘这就交到了新朋友。
走到门口,隔着一道纱门,她停下了脚步。
跟余湘合奏的不是其他业主,而是凌程。
凌程的侧影像一朵灰云,当即开始积攒她心里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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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程过去跟楚琪不常见面。五年过去,楚琪变化又大,早上她下车时,凌程没认出来也算是情有可原。
在医院门口再次碰到后,凌程发觉楚琪异常淡定。他猜测,钟笛早就把自己跟他重逢的事情告诉了她心里最重要的那几位。
这就是钟笛身上的割裂感。她明明避他如毒蝎,该将他视为空气才对。何必一重逢就急于向亲友传达,甚至倾诉。
他不信钟笛会忘了他。在他心里,钟笛或许只有身体出过轨。
楚琪身上有妈妈感。几句交谈之后,凌程确认肉肉是她跟汪洋的女儿。楚琪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比汪洋要好得多。
前几年凌程的父亲在医院偶遇汪洋,据说汪洋见到他这位长辈也没有好脸色。怕是在他心里,哪怕过错方是她妹妹,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必须是他凌程。
“汪洋挺好的。”他问候汪洋之后,楚琪这样回答。
他最终还是叫了声嫂子,才说再见。
钟笛的至亲只剩下这一家三口了。凌程总是一边恨,又一边为她的身世感到心疼。
下午杨皓月找管家统计明天要参加医院座谈会的业主名单,当着他的面打给钟笛。钟笛身边的小姑娘在笑。
凌程听见笑声微微出神,他曾经也幻想过他跟钟笛的女儿,大概就是肉肉这幅样子。很白、肉肉的、眼睛很漂亮……
他回忆中午的细节,钟笛当时的神色在他脑子里过了至少一千遍。他看不出端倪。
他觉得她应该没有为他怀过孕,她也不屑用怀孕这种理由去向他求和。
那时候的钟笛不喜欢小孩,也没打算那么早生小孩。他喜欢小孩,也想跟她结婚,所以不想让她吃避孕药。
可大晚上的,她自己跑出去买了药。
各种神思弥漫时,凌程听见了余湘的琴声。他又想起美真,隔着纱门驻足了一会儿。
余湘跟他交谈几句,谈着谈着,发现他是内行,惊喜于他懂音乐懂艺术,邀请他进门。
凌程会在心不静的时候练琴,三十岁了也没忘记儿时坐在琴凳上的虔诚和清心。
两人合奏《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首随想曲》,又弹余湘最近正在教学网友的《天空之城》。不知不觉,他的心安定下来。
渐渐的,他不再觉得中午钟笛的那两句嘲讽还在刺痛他的心脏。可正当所有情绪都变得轻盈时,忽然他的余光里就出现她的身影。
他不禁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帝在他心里种下的一滴剧毒,如影随形,定期发作,没有解药。
哪怕婚姻都不能成为解药。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令他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