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10 第十章 (第2/3页)

    斑驳血珠染红一地。

    箭矢直直没入男子的脑门,分毫不差。

    “轰隆”一声巨响,风驰电掣,一道紫金蛇从天幕滚过,银白光影映在男子僵直的身子上。

    四周只剩雨声。

    ……

    雨声绵绵,一连多日的雨水,城中人早就司空见惯。

    醉仙楼内花团锦簇,满屋花香交叠。

    丝竹悦耳,刘知县搂着一个美娇娘,突然心中一慌,手中的酒盏没拿稳,半杯酒全洒在自己腿上。

    女子娇笑伏在男子肩上,巧笑嫣然:“大人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是玲珑伺候得不周到?”

    玲珑嗓音娇柔,刘知县半边身子都酥了,搂着人只喊心肝。

    席间觥筹交错,有人酩酊大醉,撑案而起:“我听说、听说二殿下就在路上了,也不知他几时到。若是他来了,怕是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刘知县不以为意,往地上轻啐一口:“什么二殿下,不过一个废太子罢了,不足为惧。陛下若真的看重,也不会这会子才巴巴打发他来。”

    刘知县笑着站起身,身子摇摇欲坠,“诸位放心,只要我刘某在一日……”

    风声忽然在他身后掠过。

    不知何时,槅扇木门被风吹开,凉意在身后蔓延。

    刘知县醉眼惺忪,只觉后背生凉,他揉揉眉心,只当自己吃多了酒。

    宴席上鸦雀无声,礼毕乐止。众人瞪大瞳孔,惊恐万分望着刘知县的身后。

    刘知县双眉紧皱,不悦转身:“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就是……”

    万籁俱寂。

    似有人从背后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刘知县瞪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望着门口横着的一具死尸。

    殷红血迹蜿蜒在那人身下,一刻钟前还从他这讨巧要银子吃花酒的儿子,此刻却生生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我、我……”

    刘知县暴跳如雷,趔趄着脚步朝前奔去,直直摔在儿子尸身旁,怒发冲冠,“哪个挨千刀的竟敢……”

    声音哽在喉咙间。

    醉仙楼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停靠。

    沈烬握着折扇,漫不经心挑起车帘的一角,隔着雨幕同刘知县遥遥相望。

    他唇角勾起几分冰凉笑意:“怎么,刘知县是要找我算账吗?”

    ……

    地牢阴暗潮湿,有水珠从天花板上掉落,一滴接着一滴,连绵不绝,如同深处传来的惨叫。

    刘知县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满是肥肉的一张脸血肉模糊,肮脏不堪。

    他颤巍巍抬起左手,哭着朝那抹竹青色身影爬去,死到临头还在为自己喊冤。

    “殿下,我、我真的是冤枉的,赈灾的银子不在我手上、不在我……”

    血和泪混杂在一处,模糊了刘知县的视线,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喉咙犹如吞了烙铁,艰涩痛苦,只能发出模糊的声响。

    混着泥土和杂草的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

    刘知县生不如死,他似乎被折磨了整整一夜,又或者更长。

    直至天色渐明,晨曦的微光从小小的铁窗透过,刘知县终于低下他的头颅,奄奄一息垂落在一旁,血珠子从他手背上滚落,淌了满地的触目惊心。

    黄花梨太师椅上,沈烬一手敲着椅沿,他神态自若,眉眼淡然,似乎并未瞧见刘知县的惨状。

    宴席上的宾客也跟着被“请”到地牢,亲眼目睹了刘知县饱受酷刑的一幕。

    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抱头痛哭的有,跪地求饶的也有。

    哀嚎声不绝于耳,如往日在醉仙楼从无间断的流水席。

    沈烬目不斜视站起,长身玉立,竹青色长袍泛着点点血迹,像是从地府走出的阎罗恶鬼,血腥和阴翳沾了一身。

    长长的影子延伸在沈烬身后,所过牢房无不悄然无声,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深恐触了这位阎王的霉头。

    青花水草带托油灯立在甬道两侧,光影晦暗不明,依稀照见沈烬棱角分明的下颌。

    天渐渐凉了,晨光破晓,燕雀喑哑掠过长空。

    沈烬拾级而上,早有狱卒点头哈腰,为沈烬推开上方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

    晨光落在沈烬脚边,忽的,他目光顿在廊檐下一道娇小纤瘦的身影。

    明窈一手提着明瓦灯,额头贴在漆木廊柱上,似是睡过去了,连手中的烛火灭了也不知。

    闻得动静,明窈猛地惊醒,一双睡眼迷糊,怔怔朝沈烬望了过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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