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沐浴

    13 13.沐浴 (第2/3页)

    面条已经放凉,罗意璇低下头,也不再管谈裕,自顾自地挑起两根吃下。

    再抬头的时候,谈裕竟也动了筷子。

    用的还就是那个小煮锅。

    喝了一晚上烈酒,没醉但也难受。

    洗了澡,头疼好一些,但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刚下楼的时候,还吐了一次。

    面其实煮的并不好,好像是忘记放盐,一点味道都没有,面条还偏硬,如同嚼蜡。

    罗意璇自己也发现了,小心观察着谈裕。

    他的脸色倒是没什么起伏,安静地吃着面条,一言不发,同样的沉默。

    “要不,我去打电话叫管家那边送晚餐过来吧。”

    谈裕没理,只看了她一眼,眼神谈不上温柔。

    罗意璇噤声,自讨没趣,也不再说话。

    那么长一张桌子,他们间隔着面对坐着,并不算近,反而有一种,并不熟悉,随便拼桌的陌生疏离。

    面条吃完,他们都没交流一句。

    只是坐着,身处在同一空间。

    却有种莫名的和谐。

    或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看不见摸不到的磁场吧。

    谈裕一边吃着面条,一边似有若无地看向不远处的罗意璇。

    某一瞬间,忽然有种错觉。

    就像是普通平凡夫妻,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妻子做了饭等丈夫回来,一起共享晚餐。

    曾经他想都不敢想的场景,真切地发生。

    这一刻,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浓烈的幸福,而是松了口气的释然。

    从并不光彩的私生子,到成为说一不二,没人敢招惹的谈三少,云想的最高权利代表,谈家的掌门人。

    这八年,他的艰难和隐忍,是那些从出生便优越到极点的小姐少爷们想象不到的。

    他拼了命地爬上来,却在站在山顶的那一刻,觉得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他记得,初到谈家,谈敬斌给他的下马威,记得何月琼和谈敬骁的冷嘲热讽,处处针对,也记得谈正清的视若无睹,放任冷漠......

    一路太苦,所以往往显得终点,再好也减了三分喜悦。

    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高兴,或许也值当。

    因为如果不是他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谈敬斌也不会滚出谈家,暴露真面目。

    她会和谈敬斌延续婚约。

    而他们注定一辈子毫无交集。

    只要能把她名正言顺地留在身边,这一路的磅礴落雪也都还算可以忍受。

    因为此刻的真切,让他觉得,

    命运的落款,是会开满晚樱花的,是朝向春天的。

    也是,朝向她的。

    谈裕放下筷子,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也吃完。

    她去添水,顺便也给他倒了一杯,并不说话,只放在他手边,然后主动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到洗碗池边上。

    洗碗机她不会用,以前在罗家这些都不用她伸手。再之后,她都是手洗。

    谈裕看着站在水池边的身影,也没阻止,喝了水,起身准备上楼。

    离开餐厅前,他背对着她开口:“洗完来我房间。”

    “知道了。”

    关上了碗柜的门,罗意璇上楼,进谈裕房间前,先回自己房间放了下电脑和手机。

    抽神看了一眼,工作群里热闹得不行。

    还没翻完,周艺的电话就进来了。

    “意璇,你看到工作群里的消息没,咱们活动舞台设备的供应商负责人今天打电话过来,说那天柳乐晴是瞎胡闹,代表公司和你道歉呢。”

    “啊?”罗意璇听得一头雾水。

    “就说她真是太没轻重了吧!你可是未来的谈太太,她敢这么对你,也真是太不知死活了吧。现在好了,以后现场都不会再出现她了。”周艺自顾自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真是太爽了!”

    挂了电话,罗意璇又翻了一遍群里的消息。

    今天下午柳乐晴没到场,谈裕也现在才回来。

    柳家突然道歉,和他有关吗......

    放下手机,她照着他的要求,敲了主卧的门。

    “进来。”

    主卧很大,包含着一个小客厅和书房。

    屋子里陈设很干净,就好像每一件物件都有着它应该在的地方一样。

    谈裕正看着电脑文件,准备开一个简短的小会儿。

    正逢上她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沏杯茶,把香点上。”

    “好。”

    茶具就放置在谈裕的书房。

    看着她过去,谈裕才点开了摄像头,开始会议。

    罗意璇的姥爷,也就是孟晚清的父亲,是京城里著名的茶艺大师。罗意璇的舅舅孟显荣更是近乎包揽了整个京城的茶馆生意。

    虽不比谈家罗家家大业大,却重在一个雅字,加上孟家后辈也多为文字工作者或从事与历史研究相关的工作,是当之无愧的书香门第。

    罗意璇的沏茶,点茶的手艺是孟老爷子在世时亲自传授的。她又有天赋,茶艺水平在整个京城名媛圈都难逢对手。

    她倒是没想到,谈裕竟然也有如此一应俱全的茶具。

    除了常规的,茶桌的正中央还放着一只盏子。

    罗意坐下来,拿起盏子仔细端详便知。

    是只兔毫盏,建盏当中的极品。

    这只盏,蓝中带泪,釉光一流,兔毫通达是极品中的极品。

    以前在姥爷那也没见过几只。可与前几年纽约苏富比拍卖的那一只媲美。

    盏底有底款,盏壁能瞥见细微裂痕,使用时要尤其小心。

    大概,是谈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现在,应当是有市无价。

    既然有建盏,不点茶可惜了。

    罗意璇许久没机会碰茶道,此刻倒是颇来了兴致。

    她先是燃了香,没一会儿,缕缕轻烟就从紫砂香炉里缓缓蔓延出来,朦胧得像是薄薄的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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