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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用水,接着按亮烧水的开关。

    很快,烧水壶传来嗡嗡运作的声音。

    覃迟问:“你在烧开水是要泡茶吗?”

    顾书云回头道:“对。”

    “给我的?”

    “嗯。”

    她眸色轻扬,朱唇勾起:“能给我来杯普通的水吗,常温白水就好,我还真有点渴了。”

    “好。”顾书云柔声应道。

    她拿了个新的玻璃杯去厨房接了杯白水。

    见顾书云很快端水走来,覃迟解释:“我没有不想喝你泡的茶的意思,只是我一直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顾书云问:“那冬天呢?”

    “冬天还好吧,我是有就喝,没有也无所谓的那种,不咋讲究也不咋挑。”

    覃迟盘腿坐在沙发正中间,四肢随意放着,姿态松弛,身上穿的风衣被压出褶皱好似也不在意。

    两人之间隔了茶几。

    顾书云没有绕过去,而是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推至她面前。

    她施施然地垂下身体,旗袍暗纹若隐若现,挽起的青丝露出莹白的耳廓,眉目如画。

    覃迟打量几眼,忍不住夸了句:“你的旗袍挺好看的。”

    顾书云微愣,抿唇笑道:“谢谢,妈妈也给你准备新旗袍。”

    “啊,我也有?我还没怎么穿过旗袍。”覃迟眯着眼思考了一下,“嘶,好像真的没有。”

    “那你可能之后会收到很多,妈妈喜欢穿,也经常会去定做。”

    覃迟不以为然:“我之前看网上说一件手工刺绣的旗袍很贵来着?”

    “嗯,看布料和裁制者,还看上面的刺绣工艺,价格百元到万元不等,再贵的也有。”

    “万元就够了?那也只够换根小金条。”

    顾书云略微仲怔,第一次听到用金条来比对旗袍价格的。

    “哈哈,不好意思,我比较粗俗,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单纯喜欢囤金子。”覃迟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说真的,不用送旗袍,我真不怎么穿,也是不喜欢穿,总感觉穿上后行为动作都不能太大,太限制我了。”

    顾书云不知道如何接话,嘴角扬起弧度温柔地笑开,她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覃迟问:“你是专门弹琵琶的吗?”

    顾书云:“不是,我是评弹演员。”

    “那是什么?”

    “评弹是一种曲艺表演形式,用苏话演唱,琵琶也是演奏乐器之一。”

    “噢,之前没了解过。”覃迟又问,“是昆曲的别称吗?”

    “不是,虽然昆曲也是苏话演唱,但唱法不太一样,有机会可以听一下,希望你会喜欢。”

    顾书云抬睫正视她:“那你呢?”

    覃迟微托着脸:“你猜猜?”

    顾书云目光专注,企图从她的表情或是穿着中寻找线索。

    但毫无头绪,只好摇摇头。

    覃迟拨弄了下她的卷发,自得矜傲:“不明显吗,我是大明星啊。”

    顾书云倏地默了下,她不太关注娱乐圈,对当红明星只有个眼熟,不太记得名字。

    因此她又认真地盯着覃迟的脸想要凭着粗浅的记忆分辨一下。

    覃迟被她注目得有些心虚,不过面色怡然:“我的艺名叫向梨迟。”

    顾书云还是不知道。

    她承认道:“好吧,虽然现在还是十七线,但我迟早有天会成为一线大花的。”

    向梨迟脸上飞扬的神采,是遮掩不住的光亮。

    顾书云望着那张和母亲很像的脸庞,那一刻好像是释怀般地接受了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

    她微笑问道:“那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叫梨迟吧,或者和粉丝一样叫我梨子。”

    “总之别叫之前那个名字。”

    她觉得晦气。

    顾书云紧闭着唇瓣晏然沉默,而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之前一直逃避的现实问题。

    “那你的养父母,他们是怎样的人?”

    “妈妈在我小学时候就过世了,”向梨迟表情平静,“至于养父,我十几岁就搬出去了,后面也没怎么和他接触。”

    向梨迟眼神忽然锐利:“你想回去?”

    顾书云挣扎地眨了眨眼,点头又摇头。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去给妈妈上柱香,但你最好不要单独去见那个男人。”

    “为什么?”

    “听说他现在风评很差,所以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对你没好处。”

    向梨迟挑眉,虽然和顾书云接触不久,但很明显能感觉到,她就像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长大的花,遇到那个男人铁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顾书云垂眸,难怪爸爸妈妈只告诉了她向梨迟要来,但没和她过多讲述她亲生父母的事。

    向梨迟一笑,声音轻呵:“没想到小时候看电视剧觉得离谱的剧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顾书云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又不是你从婴儿床里爬过来和我交换的。”

    “反正都过去了,现在你的生活挺好,我的生活也挺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