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第 444 章 番外

    444 第 444 章 番外 (第2/3页)

了面容,血来宫势大,他不想给周家惹麻烦,大街上人来人往,似乎与以前没有任何不同,少了一个张家,大家也是照样过日子的。他经过家中的铺面时发现铺面已经易主了,还是米店,伙计还是那个伙计,掌柜却不是同一个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哪怕有斗篷掩面,他依旧感到了若有若无的视线,它们仿佛都在盯着他,跟着他,他知道这是他的错觉,可依旧让他忍不住瑟缩。

    到了周家,他上前叩门,门房见了他还未认出来,小心翼翼问他是什么人,来寻何人,他揭开了一点兜帽,对方才认出他来,连忙进去请示家主了。

    张雪休在门外等了许久,他从未等过这么久,小时候他是跟着爹爹、爷爷直接进去的,后来和周琴定了亲,更是畅通无阻。终于,门内有了动静,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粉色的长裙向来配她,身旁则是她的父亲,周家的家主。

    张雪休刚刚迎上去两步,忽地周家主便将他重重地击飞了出去,他倒在大街上,兜帽落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他:“这不是张家郎君吗?”

    “张家灭门,他居然活了下来?”

    “呦快别提了,这热闹可不好看!”有人道:“你们可不知道吧?张家得罪的是血来宫!这不才叫人灭了门?那日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两位真君还来问了我路呢!”

    “什么?还有此事?!”

    周家主沉声喝道:“张雪休,我周家与你张家只有恩,没有怨!你张家人不修口德,得罪上宗,你若还念我周家半分好,你怎么敢上门来!”

    张雪休愣了愣,他站了起来,拱手道:“周世伯……”

    他本来就是来还定亲信物的。

    “休要叫我世伯!”周家主道:“从此我周家与你张家恩断义绝!你把定亲信物还来!婚约就此罢休!”

    张雪休看向了周琴,周琴没有说话,她站在她父亲身边,头上还簪着他送的双股剑钗,“琴……周姑娘,我……”

    周琴向前一步,声若黄鹂:“张雪休,你我之间本就是家中联姻,并无情分,如今你张家得罪了血来宫,也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休要再害我了。”

    张雪休心中大痛,他艰难地说:“你还……戴着我……”

    周琴美目一瞪:“你在瞎说什么!莫要污我清白!戴着你什么?”

    周家主伸手

    将周琴拦在了身后:“琴儿,不必与他多言,来人!”

    两旁的家丁呼啦啦地涌了上来,几乎将张雪休的外衣拔了去才找到了定亲信物,他呆若木鸡,没有半点反抗。

    其实,应该是这样的,但凡是聪明人,都该这样,迅速地与他划清界限,两不相干。毕竟血来宫那般的庞然大物,又有道君坐镇,又有十数位真君,谁敢得罪他们?

    他今日来也是为了这般,可真当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他为什么这么痛呢?

    周家主拿到了定亲信物看一眼,冷笑着捏碎了他:“也不瞒你说,这桩亲事我本就不满意,只是你祖父挟恩才勉强定了下来,你张雪休哪里配得上我家琴儿?滚吧!莫要再让我看见你!”

    周家主说罢便带着周琴干脆利落地回了府,一旁的家丁则是得了眼色,冲上来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抱住了脑袋,安静地承受着,血从他口鼻耳中溢出,这些疼其实无所谓,比毁他灵根的痛好受太多了。

    或许是看他要被打死了,为首的家丁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晦气后走了。人群散了开来,他们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眼他如何。

    “啧啧,这就是得罪血来宫的下场。”

    “张雪休成了废物,恐怕日后也没什么机会报仇了。”

    “我要是他,我都没脸出来见人了。”

    张雪休缓了许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黑色的斗篷上满是灰土,还有一口家丁啐得痰,恶心至极,他没有脱下斗篷,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洗一洗还能用。

    忽然之间,他发现了哪里不对,猛地冲上了周家大门,用力的捶打着:“谁把我的纳戒拿走了!把我的纳戒还给我!”

    爹娘还有爷爷的尸骨还在里面!

    两侧的家丁手持棍棒,猛地抽打在他的膝弯,又一棍接在了他的胸口,径自将他打飞出去:“滚滚滚!什么纳戒!你一个废人要什么纳戒?!快滚!别在这儿平白招惹晦气!”

    “就是!以前耀武耀威,现在都是个废人了,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

    张雪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城外,这里的山崖很高很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凭借这份残躯走上去的,他饿得连胃都在烧,渴得连嘴唇都快张不开了,他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如何,他不是修士了,他是需要吃喝的,城中人都惧怕血来宫,他这副身体恐怕也不能去做什么工,他需要修养,他需要看医修……没有人会帮他的。

    他没办法灵石坐传送阵,也没有办法独自一人穿过危机重重的野外达到另一个城市,他想活,只有乞讨维生。可是他活在城里的一时,就会有人指着他说这是得罪血来宫的下场,这曾经是落霞城最有名的天之骄子,是三十岁就结成金丹的天才……

    或许就如同那些人说的一样,他活着不过是一个血来宫用来扬威的招牌,不如就此死去,也好少给家中沾染污名。

    这里的风很好,吹着很舒服。

    如果就这样跳下去,应该也不会太难受。

    在这里坐着,要么活活饿死,要么葬身于野兽之口,还不如跳下去。

    至少风景都很好,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葬身之地了。

    他尽力露出了一个笑容,因此干涸地嘴唇崩开了几个血口,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了下去,他放松着四肢,享受着人生最后一次在空中的感觉。

    过了许久,张雪休发现他没有迎来那种剧痛,而是躺在了一片柔软的地方,他睁开眼睛,头顶星空璀璨,闪烁不定,他没有忍住,无声地落下泪来。

    怎么没死,怎么会没有死!

    “哎?你哭什么?”忽地有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他下意识闻声侧脸望去,有个身影停在了他的身边,俯下-身来看他,伸手替他将脸上的泪水都擦去了:“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哭什么?”

    喉咙里那种干渴的感觉没有了,他嘶哑地说:“你……你做什么救我!”

    “我看见你掉下来,我就救了你。”那人容貌并不显得俊美,却也不难看,浓眉大眼,嘴唇微厚,穿着一身常见的农人用于劳作的短打:“你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做什么?”

    “我……”张雪休累极,他闭上了眼睛:“不必……管我,让我这么死了就好。”

    “有什么事情非要死才能解决?”那人笑了笑,将他翻了个身,往他背上涂抹着什么:“啧,我这么好的药都给你用了,你非要死,岂不是浪费了我的药?”

    张雪休淡淡地说:“你涂什么也没用。”

    “怎么没用?”那人笑着说:“也是巧,你这灵根才伤,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伤你的人没将你的灵根废彻底,还能接上的,不过修为是保不住了,大概是要重修的……空蝉化春膏听说过吗?”

    “空蝉化春……”张雪休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会有……”

    空蝉化春膏,哪怕张雪休没有见过他也听说过,是天下第一的圣药,号称能够修复灵根与丹田,只不过空蝉化春膏这天下只有一份,炼制这药的南斗真君曾言他也只能做三份,一份治了他自己的弟子,一份留在医修圣地云崖谷,最后一份早已送了人,至于送了谁却闭口不言。

    “我一个堂堂大乘真君,有它很奇怪吗?”那人替他涂完了药,还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别动,真的糊在衣服上了就真浪费了!要是治不好可不能怨我!”

    张雪休动也不敢动一下,敷在身上的圣药带来了灼烧一般的疼痛,他却连哼都不敢哼,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他在朦朦胧胧之间知道有人喂了他丹药,喂了他水,替他擦汗,替他治伤。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人想了想,温和地说:“修行一事,素来讲个缘分,我一见你便觉得有缘,就将你救了……嗯,等你好了,做我徒弟吧?”

    张雪休闭了闭眼睛:“我有血仇在身……”

    “我是大乘真君,我不怕。”那人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要你不是得罪了道君,我替你报仇便是了。”

    张雪休:“我不能……”

    “空蝉化春膏很贵的。”那人道:“卖了你也买不起,你有多少灵石?”

    张雪休:“……”

    那人愉快地说:“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

    张雪休沉默了一瞬:“我得罪了血来宫,血来宫有道君坐镇……你收我为徒,会害了你。”

    他原本以为这位真君也会像之前所有人一样将他弃之如履,不想那真君听罢居然笑了起来:“血来宫?那算什么?”

    张雪休:“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那人将一碗汤药递了过来:“喝了他……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就知道了,血来宫算什么?青莲剑派又算什么?不过是因为有道君坐镇,才显得厉害那么几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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