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第 409 章

    409 第 409 章 (第2/3页)

    或许他就是个疯子,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的疯子。

    秋意泊随意一指:“那就等这一局结束后竖一块碑,将规矩定下。”

    “一言为定。”

    秋意泊颔首,似乎颇感欣慰:“总算不是‘下不为例’了。”

    怪声:“……”

    张引仙看着秋意泊的眼神也很奇怪,似乎是敬畏的,又似乎是贪婪的,秋意泊推出一把筹码,道:“我压小。”

    张引仙也将那写着‘命’字的玉简压在了‘大’上,骰子在摇盅内叮咚乱滚,秋意泊也懒得再分辨其中到底翻了多少次,又转到了什么方向,只是静静地等着它开,不多时,摇盅终于停下了,骰子清脆的声响也在此刻戛然而止,秋意泊神色淡然:“开。”

    摇盅揭开:“一一二,四点,小——!”

    “东客胜,西客输!西客命归东客所有!”怪声怪叫道。

    秋意泊看向了张引仙,张引仙眼中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他笑道:“还以为能胜真君一局。”

    “下次也没机会。”秋意泊微微抬了抬下巴,张引仙立刻竖起一手,指天而誓:“今日我在此发誓,此身性命归长生真君所有,不以任何方式有意或无意透露赌天境中一切,我将视长生真君为主,此生将侍奉长生真君左右,不违主君令喻,不以任何方式悖逆主君,有违此誓,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永世无超生之日。”

    秋意泊颔首:“扔他出去。”

    怪声:“……也罢,算是谢你。”

    说罢,张引仙瞬间消失,立刻被传送出了赌天境。

    秋意泊随手抓了一把灵晶石,晶石闪烁,光辉璀璨,秋意泊道:“我如今也算是贵客了吧?”

    怪声回答:“是,您可以随意出入赌天境了。”

    言语之间,一块石碑从天而降,上面几行小字金光闪烁,正是秋意泊方才立下的规矩。

    秋意泊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且再玩一会儿。”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随手指着方才那个要请他喝酒的真君:“就你吧,上来。”

    那真君是直爽,但不是蠢,他后退了一步:“长生道友,这不必了吧?我这土老帽子也没多少灵石,上去可是玩命的。”

    不必秋意泊回答,怪声便拖着调子道:“贵客有请,还请客官入局!”

    那真君转身便逃,可这赌天境哪是这么容易逃得出去的?下一刻他便已经出现在了秋意泊的对面,脸上闪烁过一瞬的惊恐,随即便是无尽的愤怒,他怒吼道:“你他娘的,你就是个畜生,亏老子还觉得你爽快,把你当兄弟要请你喝酒!你居然要老子的命?”

    璀璨的晶石自秋意泊指间如流沙而落,他依旧是笑的,甚至称得上是温柔:“道友确实是直爽人,故而我才选的道友……道友方才不是说想要吗?它们……就在这里,道友若有能耐,只管来取。”

    “道友直爽对我,我亦以直爽相报,难道不好?”

    “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若道友有幸活着出去,请自便。”秋意泊笑道:“赌什么?”

    那真君虎视眈眈地看着秋意泊,他喝道:“老子要你的命!”

    “本就是要命的。”秋意泊忽地褪了笑意,冷淡地说:“快一些,我没时间和你们折腾。”

    雁光真君一直沉着气不曾出声,如今也忍不住了:“长生道友,你这什么意思?”

    秋意泊侧脸看向他:“什么意思?道友问这话太过愚蠢了,自然是要你们的命的意思。”

    今日血来宫一众出现时,他就想杀他们了,原本想着进了秘境来一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没想到这秘境是这样的玩法……

    况且他们听了他的身家,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一个筑基修士好控制,一群大乘真君怎么控制?谁知道他们有多少手段?等回去后又有血来道君在,什么搜魂之类的不能做?……他们本该死的,他本来就要杀他们的——张引仙那誓言若是发的油嘴滑舌,如今他也已经死了。

    他替赌天境立下规矩,难道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吗?立下规矩,本来就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

    其实也不必说的,他可以将他们骗上赌桌,等一个个发下天道誓言再让他们死就可以了……但他突然不想骗了,总是要死的,骗来骗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要么他死,要么他们死。

    这一场赌局终于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秋意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很漂亮的一双手,骨节莹润,十指修长,数百年炼器练剑不曾在他手掌留下一点痕迹,让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一双手的主人必是养尊处优,手不沾尘。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知道这不是最优解,可又不想去阻止自己。

    当年金虹师叔也是这样的感觉吗?那么离安师叔呢?流宵师叔呢?

    他们是怎么对待这样的自己的呢?

    他们又是如何破劫的呢?

    秋意泊不知道,他甚至没有去探索思考的欲-望,就这样,劫数过不去,总是要死的,还不如在死前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如果抑郁可以活千年,而快乐只能活一年,他也会选择快乐的活过这一年,然后高高兴兴地赴死。

    什么家人悲痛,宗门失望,道界沉沦,乃至人伦道义……其实对他而言早已经不重要了,是他在强行压抑着自己,告诉自己那是重要的,是自己必须要遵循的,不能对不起他爹、三叔,不能对不起掌门真君和各位师叔,不能对不起师祖、师傅,不能对不起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能对不起给了他新的生活的宗门……

    可是真的好累啊,他其实不想管那么多。

    就这么一次。

    他对自己说,就这么一次放纵,且让自己开心一回。若今日因此而亡,那也就万事皆了,若今日能出门去,他就还是那个秋意泊,当回那个秋意泊,当回宗门、亲长、朋友眼中的秋长生。

    我疯了吗?

    或许是的。

    可疯了的我也是我,我想活,我想痛痛快快的去活,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地去活,我想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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