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哄

    38 我哄 (第3/3页)

知道能考什么大学,不知道能念什么专业?”他打断她,接上了她的话。

    盛夏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是什么蛔虫,这话上回在书店,你就说过,”张澍了然一笑,“你看,你有那么遥远的目标,

    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但是你连自己想考的大学都没有”

    盛夏又低下头,“因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他语气坚定。

    “即使实际上不是,也要当做,这就是自己一个人事。上哪个大学,考多少分,突破哪一个艰涩的知识点,都只是自己的事,与他人的期待毫无干系。只有做自己的事,掌控自己的方向盘,路径才最清晰。”

    盛夏说:“如果真是我一个人的事,当时我应该会学文科,我可能确实没有理科的脑子。"

    张澍凝视她半秒:“或许文科确实更适合你,但这很无奈,已经是定局。更何况,我不认为学理科的比学文科的聪明,文字逻辑是世界上最基础的逻辑,所有逻辑最开始的表达都是文字,而所有科学的最终极,是哲学。你文字里的逻辑结构那么清晰,你的思维是极其活跃的,敏感而精准,谁敢说你不聪明?”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聪明。

    盛夏心间微微震颤。

    “你带着你不适合学理科的预设,怎么能大胆去学呢?”张澍望进一双孤立无援的无措眼睛,尝试用她“文化人”的角度去说:“走路要看前路没错,但那只针对高个子,如果当下只能爬,那就看好手臂之距的路就好了,哪里有抓手就去抓,过了这段泥泞,前面再站起来。”

    “手臂之距”盛夏喃喃。

    “只做好眼前的题,读好眼前的书。管它是理科文科,管它跟你的远大目标有什么关联?这题我必须会,这个知识点我必须记住,这个方法我必须掌握,别管其它有的没的.

    什么系统性啊,什么基础性啊,什么压轴题啊,提分性价比啊,这些分类和理论不适合你去思考,也不用执着单一科目单次考试的得失。”

    是啊,她总在担心自己基础不牢固,觉得先巩固好上个知识点再去深入;有时候她也太执着于系统性,每一科都要理出个所以然来,在本子上密密麻麻画了许多思维导图,缺一环就会很慌,实际要写题的时候,哪里记得这些系统想想真的是自我感动,无用功。

    他怎么都知道?

    “我还来得及吗?”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问。

    张澍说:“我不好给你灌鸡汤,这个时候就要保持绝对的清醒,既要相信自己行,又要接受自己可能不行,既要明白不是每次都行,又要坚信下一次能行。无论今天如何,一觉睡醒,新的清晨。”

    盛夏看着他。这个角度,她需要微微仰视,少年表情慵懒,但眼里有光。

    她好像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强了,他理应这么强。

    张澍:“其实这些,都只是高谈阔论,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心一点,洒脱一点,不会就问,就继续学,左右不就是一张卷子,不要太当回事,学习也可以很纯粹。”

    “真的吗?”

    “真的,”张澍点头,“你错题已经整理得很好了,但没好好多看,提分不可能一蹴而就,数学这次是第一次考三年全部内容,知识点又多又散又细,本来平均分就低。不是你没有进步。你这么聪明,

    还这么努力,不会有一个坏成绩的。”

    两秒后他又补充:“我说的是最终。”

    语气淡淡,言辞切切。

    她神态有点呆呆的,良久,她喃喃:“我有点相信,当初韩笑找你聊天最后死心塌地的事了…”

    张澍一愣,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转而笑了声,“是么,我常常感觉我是一个哲学家。”

    盛夏:

    他刚刚才说,哲学是科学的最终极呢。

    光不见了,黑洞里出现了自恋狂。

    张澍见她神态终于放松了些,笑了笑,“这些你都从哪听的,还听说我什么了?”@还听说你和校花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当然,盛夏没说出口,低头揪着自己的裤子。

    张澍笑一声,迈开一条腿,踩上她坐着的那一级台阶,忽然凑到她面前,平视她,“所以你也死心塌地了?”

    哌哌哌江水拍岸,气势逼人。

    盛夏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狡黠眼睛,心就如同这江水,来去、方向、力量,都不由自主。

    糟糕,她再也无法用“聊骚罢了”来阻止疯狂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