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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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她就清楚意识到,纵然李昱与他的同伙犯下令人发指的残暴罪行,但受害者不是平民便是贱籍,倘若没有别的契机,以她如今的身份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根本扳不倒任何人。
韦训冷森森地插话:“由我去,让那地方鸡犬不留。”
宝珠轻轻摇了摇头:“即便你今日把王府所有人大卸八块,上报时也只是‘死于贼手’,他们会找个姓李的孩子过继,继承岐王的封号。李昱仍会以亲王身份风光下葬,说不定上面降旨开恩将棺椁运回长安,葬入皇陵,埋在阿娘的附近,那是我绝对忍受不了的结局。”她要确保母亲的安宁,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杨行简脸色晦暗,惭愧地垂首而立。
宝珠神色平静,淡然道:“放心吧,我从没打算用‘掳掠残杀观音奴’的罪名举劾他。”
杨行简略微抬头,疑惑地望向她。记忆中的公主是那么爱哭,往日稍有不顺心的事便会抽抽噎噎。这次被救回后,却没见她掉一滴泪,眼中似蕴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忽然,幽暗的水面下闪过一丝决绝的光,犹如暗夜星辰,冰冷璀璨。
“我要以十恶谋反之罪举劾,把岐王府连根铲除,将这一脉从皇室玉牒上彻底抹去。”
接着,宝珠将她在王府中如何怂恿李昱造甲,排演《秦王破阵乐》和《黄狮子舞》的种种事宜详细道来,每个细节都在她心中反复演练了无数遍。
杨行简听后不禁悚然变色,沉吟良久后,他谨慎地道:“可李昱没胆使用真正的黄狮子,至于甲胄,也只是用于表演乐舞的纸甲、藤甲,恐怕难以构成谋反的铁证啊。”
宝珠提醒道:“主簿难道忘了宜阳王是怎么失势殒命的了?”
杨行简回忆起尘封已久的血腥往事,心有余悸地道:“是因私藏甲胄,犯下谋反之罪……”
宝珠陈述说:“你不清楚内情。当年宜阳王年迈体衰,不知因何缘由,在远离皇陵的终南山下大兴土木,精心为自己营造了一座陵墓,并专门定制了一批考究的陪葬品。”
她顿了顿,详细描述说:“那是一批陶制的三彩甲胄。此事被他的属官举发,圣上震怒,下令彻查,一番勘查下来,发现他自造的陵墓存在逾制之举。三尺,仅仅是地宫的宽度超出了规制三尺而已,便被视为僭越之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那批陶甲便顺理成章成了他谋反的证据。而后朝廷继续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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