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见左若童,深海入三重

    第84章 再见左若童,深海入三重 (第3/3页)

恶化的伤势近乎痊愈,让他走向凋零、死亡的,不是伤病,恰恰是已经消耗殆尽的先天一炁。

    而先天一炁,能够被填充,则代表,他的寿命,有望突破百载,二百载,甚至三百载,宗门必将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下,发扬光大。

    农历8月5号,确确实实踏入三重的左若童欲在门人面前,公布自己三重的消息,却被姜漠劝阻了,理由是:

    “树大招风,不宜声张,或许会引来图谋不轨者。”

    接着,他透露些许秘境宗门的消息给左若童,让师兄务必在接下来的甲子岁月,好好修炼,以待有一日,秘境接连复苏的时候,还能有自保之力,而他则要,云游全球,找寻新的机缘。

    “还是师弟,考虑得周到,这个节点,乱世战火正汹涌,人心惶惶,若在此刻传出三重的消息,定会惹来无数狼子野心之辈的觊觎。”

    “倘若是我一人与他们争斗,倒也无所谓,奈何门下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有亲属的,我不想他们被卷进来,成为他人勒索、要挟的工具。”

    左若童接受姜漠的提议,暂且把自己突破三重的消息隐瞒,并吩咐似冲,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三重之事。

    若有好事者,在江湖上排资论辈,争夺强弱的虚名,且由他们去就好,反正他从未想过成为凌驾众生之上的唯一异人。

    似冲修炼了三一真法,自然清楚这等神技的上限有多可怕,会引来诸多灾祸,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保密要求。

    此外,姜漠还传下真言古咒给他们,希望今后把门内的功法,传授弟子时,多一层保障。

    而诸葛煜意识到自己在不久之后,就要离开,把储物吊坠里的十几件上阶法器,以晚辈孝敬长辈,为宗门做贡献的名义,赠予左若童、似冲。

    两人为之动容,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农历8月10日,姜漠在藏经阁的2楼书堂正襟危坐,面前是一张书案,铺着一张张雪白的宣纸。

    左若童在身侧给他砚墨,神态温和,就像家族里最为稳重、慈蔼的兄长,眉宇之间尽是宠溺之色,姜漠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格外愉悦,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

    一旁的似冲则是给姜漠泡茶,时不时嘘寒问暖,生怕累着师弟,毕竟他现在还是凡人之身,已经六七个昼夜,不曾入睡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姜漠还有各大宗门的镇教绝学,但他真身不在此界,担心那些绝学会给宗门带来灾祸,故而没有传下。

    更为关键的原因,是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一路坎坷,踏着尸山血海走来,他的武道已是登峰造极之境,可自创功法,将诸多武学技巧,毫无保留的写在上面,还附带着各种通过五炁施展的杀招。

    单论这门功法的潜力,绝不亚于一宗之镇教底蕴,就连五炁极物融身淬体的修炼方式也写了进去,甚至留下相关的地图,标明适宜前去探索的时间,尽可能的帮助两位师兄,有望更进一步。

    姜漠记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没这么关心过他人了,唯独是年轻时的左若童、似冲,可能才有这个待遇。

    他甚至还担心师兄找不到五炁极物,顺便给他们提供了七种备选的淬体方案。

    所用的材料一样是集天地精华的五炁灵物,只是不像古岁建木、昼阳净火那般极限而已,但若能全部修成,也有五炁法身的数成威能,足够惊艳一方了。

    “哗!”

    “咻!!”

    “沙沙沙!!”

    姜漠提笔书写,字迹工整而清晰,写下一卷又一卷的武学感悟,从上午至黄昏,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修改,共计数万字,取名《三一武录》,尽是精粹。

    待笔停,姜漠浑身为之一松,满足地坐着椅子上,嘴角浮现一抹温暖的笑容,他接过师兄端来的清茶,递于唇角,轻饮入喉。

    “沙沙!”

    墨水已干,似冲小心翼翼地排序,整理好,手里捻着一枚针线,突然想到些什么,眼眶泛着朦胧的水雾,鼻子一酸,怕出丑,连忙侧过身去,不忍失态。

    他那苍老、满是茧子的双手,微微发颤,一针一线的缝好手中的武学真经,不知怎么的,他有强烈的预感,师弟此番回来,恐怕就是和他们道别,可能已时日无多,这些天做的一切,都是在给后世门人留下瑰宝。

    截止今时今刻,似冲都忘不掉某一个遥远的傍晚,那天的黄昏,也像现在的这样绚烂、凄美,而开门的他,接到一个面黄肌瘦,落魄昏迷的少年。

    那正是他的师弟姜漠。

    哪怕惊才绝艳,一生也在颠沛流离。

    纵使有着天下第一流的修为,也不得片刻安宁,仿佛在他的身上,永远有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担子。

    左若童看到姜漠停笔,不再书写,脸上似有疲倦之意,他站在姜漠的身后,修长雪白的双手,落在他宽阔的双肩,轻轻揉捏了起来,替他放松筋骨,去去乏意。

    还顺势给他的长发梳理,高束成马尾,悬于脑后。

    他记得师弟以前修炼的时候,总爱扎着这个发型,手上的动作,也熟练得很,没有半点生疏。

    “在外的这些年,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么?”

    左若童闲来无事,问起情缘之事,他估摸着师弟,已接近知天命之年,或许有过一段感情。

    “没。”

    姜漠平静地答道,忽地一笑:“师兄,你怎问起这事?”

    “是似冲想知道,你在外有没有婚配,一别这么多年,也不带个小胖娃娃回来给我们看看,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也行啊。”

    左若童不禁唠叨道,像极了对弟弟赋予厚望的兄长。

    “哪是我想知道啊,师兄,你也不想知道么?”似冲小声嘟囔一句。

    见状,姜漠莞尔,笑意更浓:

    “哪有心仪的佳人,只是一味的修炼而已。”

    “这么年跌跌撞撞的走来,早就断了男女之情,说来惭愧,我没办法将身心完全交给另外一个人,我也担不起丈夫、父亲的职责。”

    “就巡儿一个徒弟,你们见他憨厚聪慧,为人耿直,难道不值得我付出心血培养么?”

    “唉”

    似冲苦笑:“本以为我们几个里,师弟你最有机会成婚的,没想到你终生求道,不成婚育子。”

    “你叫我抽你家娃娃屁股的愿望,可都要落空咯。”

    “还惦记上我家的娃娃了,实在不介意,您抽我的,或者巡儿的,都行。”姜漠大笑。

    “贫嘴!讨打!哈哈哈!!”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折射着老人眼角的泪光,他故作威严,又失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