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君(求月票)
第52章 君(求月票) (第2/3页)
竟如此折辱!」
陈鼎业道:「寡人是君,他们是臣。」
「你们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怎么现在,寡人真的要你们死,你们却不乐意了呢?」
「况且,杀人的可是你啊,右相。「
「是你这位当代名士,一代丞相,亲自把这些为我大陈弹精竭虑的忠臣良将,一个一个都杀死了啊!”
「怎么又能够来反驳寡人呢?」
冯玉凝的手都在颤抖:「你,不过一死,何苦如此?」
陈鼎业道:「如你所言,若是要诸位性命,最后也不过一死,只是如此简单要了诸位的性命。”
「寡人不尽兴啊。”
冯玉凝的面庞涨红,悲愤,绝望,痛苦,最后他指着陈鼎业,咬着牙,要把自己的怨毒和愤恨,杀机和不甘都从唇口之间喷出去,道:「昏君!昏君!」
「你这样的昏君,后世子孙,皆要喝骂于你!」
「你之谥号,必是【炀】!”
陈鼎业放声长笑,随意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袖袍一扫,长身而起,道:「昏?错了,丞相,寡人并非是昏君,而是——”
「暴君!」
「至于炀。」
白发飞扬,这往日作为陈国威严和权力最高之地的皇宫大殿之中,被溅射出来的鲜血所笼罩,
带着一种血腥荒诞的恐怖感觉,君王淡漠道:「炀,太温和了。」
「寡人当封【厉】啊。」
冯玉凝的身躯颤抖了一下。
厉。
这一个字,从君王自己的嘴里面说出来,却自有一股森然幽冷的味道,冯玉凝身上沾染的血冷却下来了,他感觉到了刺痛浮现,一股淡漠的寒意从后背攀升上来,让他的身躯都僵硬。
去礼远众曰炀,言不率礼,不亲长。
陈鼎业从容地步往下走来,君王踏着白玉台阶,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血腥之地,落入了冯玉凝的心底里面,也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典籍之中,对于谥号的记录。
一步一步,脚步清冷肃杀。
杀戮无辜日厉!
暴虐无情曰厉!
狠无理曰厉!
扶邪违正日厉!
绝对狠厉,绝对暴虐的谥号,陈鼎业走到了冯玉凝身前,冯玉凝手中的剑本来是想要抬起来,
想要直接指着陈鼎业的心口的,但是在那种巨大的压迫性下,他竟然没有勇气提着剑。
剑刃渐渐垂下来了,陈鼎业往前,冯玉凝跟跟跪跪往后。
陈鼎业淡淡道:「右相,才通天地,明辨是非,不知可能知道,你的手段算是详细的情况下,
寡人,是怎么样知道你这么多密信的?
冯玉凝的身躯颤抖了下。
陈鼎业袖袍一扫,手掌抬起,手背抽击在冯玉凝的脸颊是上,看似寻常,实际上狠狠的抽了冯玉凝的一巴掌,他修行了燃烧寿数换取力量的禁功,这一下力道极大。
右相冯玉凝手中的剑都握不紧,直接飞出去,落在地上。
陈鼎业淡淡道:「出来吧,右相,为你引荐,我大陈的密探,忠心耿耿的君子,也是将你所做一切,暗中禀报于我的大功臣。”
冯玉凝缓缓点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庞,即便是这个时候,已经斯文扫地,什么都没有了的冯玉凝,眼底仍旧出现了一种极为剧烈的痛苦之感。
冯静修。
他的儿子,他给予众望,曾经亲自培养的亲儿子。
冯玉凝的嘴唇颤抖着,呢喃道:「怎么会是你,怎么真的是你!」
冯静修的眼睛泛红,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那种雍容镇定,一派雅致的右相气质完全不同的老者,嗓音沙哑,哽咽道:「父亲,您错了。」
‘您不该动用前线的军费,也不该去贪墨百姓的土地。」
冯玉凝忽而大笑起来了,他的笑声张狂苍凉,旋即隐隐地愤怒起来,大声道:「哈,哈哈哈,
我错了?」
「我错了!」
‘我错什么了?!你口中吃食,身上绫罗绸缎,你出去乘坐的马车,你所用的玉器名器,哪一个不是银子,哪个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民脂民膏?!」
「你不要以为读了基本所谓的君子书籍,就觉得自己勘破了这个天下的道理,你不要读书读傻了!」
「力,才是理!」
冯静修只是流泪,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陈鼎业淡淡道:「这里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规则仍旧作数。」
冯玉凝身躯颤抖,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一种绝大的恐惧,愤怒,不甘心涌动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防打破,他大声怒吼道:「是我,
是我的错,是我吃了那民脂民膏,是我,是我,求求你,陛下,陛下!”
陈鼎业从容走出这里,冯玉凝转过身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握着剑,抬起君子长剑,指着前方的父亲,道:「我辈当为国家讨恶诛贼,大义灭亲。」
冯玉凝觉得天旋地转,觉得世事荒唐,荒唐得他想要大笑,却又想要大哭起来了。
陈鼎业,何等暴虐的君王啊。
他大吼起来:
「陈鼎业,你一定会遗臭万年,你一定会遗臭万年!!」
然后还是握了剑器,这一场父亲贪官大相,儿子密探的厮杀,成为了这一场所谓的宫廷宴席里面最后的余兴节目,很快分出了上下。
冯玉凝的经验老道,其实是有一手相当不弱的剑术,几乎要落在冯静修的身上了,但是却在这最后的一瞬间停滞下来了,而冯静修的剑在一瞬间刺穿了冯玉凝的身躯。
在刺穿冯玉凝的要害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在最后留手了,冯玉凝的手掌颤抖,那一把沾染了太多鲜血的剑器就坠下来,落在地上,铮然作响。
冯玉凝伸出手摸着儿子的头发,呢喃道:「荒唐啊———”
「太荒唐了。”
他闭上眼睛,朝着后面栽倒下去,冯静修伸出手掌抓住了自己的父亲,却因为刚刚的厮杀,因为刚刚的事情,整个人的身躯都绷紧了,此刻松懈不下来。
冯玉凝的落在地上,死不目,冯静修涩惬失神,哭豪起来,跟跟跎跎抱着父亲的身躯,提着剑走出来,看到白发君王的背影,止住脚步,抬起头。
陈鼎业的嗓音沉厚而平和,似在询问,道:
「士子,圣人有言语,【仓实而知礼节】,何解?」
冯静修呢喃道:「百姓的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才可以懂得道德的教化和修养。」
陈鼎业道:「对,却也只是寻常的士子之言罢了,如楼宇上下,唯下方仓实,才有上方礼数之说,若是下方的仓本身就是脏污如血肉一般,站在上方的君子,当真纯粹吗?」
「吃着父兄所得民脂民膏,君子郎朗,可真如玉否?」
冯静修的嘴唇颤抖,忽而惨笑。
陈鼎业袖袍拂过,淡淡道:「此大殿之中所去的,皆我大陈。”
「忠臣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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