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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子颈间渗出血珠。

    但他仍出言相劝:“小主子,属下贸然一问,您忘了虎视眈眈的兄长们?”

    江回眼底映着剑光,干净的星眸一片平静淡漠:“我的人虽不剩多少,但也只留两种人,有用的,忠心的。

    “你觉得,你如今属于哪一种?”

    汉子顿时意识到不妥。

    江回话里的果决冷酷让他骤然清醒,小主子这样的人,或许会动心,但又怎会为情所困?他在意那女郎更多是因为救命之恩,担心女郎因他之故被晏书珩玩弄。

    他下定了决心,低头沉声道:“属下僭越,属下是见晏书珩虽骗了那女郎,但对她很上心,想着她眼下过得还好,何必让您去冒险?但她毕竟救了小主子的命,您要实在放心不下,也不必亲身去冒险,属下想办法把人给您劫回来!”

    江回垂睫移开长剑,眼底有些讥诮:“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他将剑收入鞘,毫不犹豫地朝前方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最后一次,你去宜城,若办砸了落草为寇,不必回来。”

    汉子面露喜色:“遵命!”

    他前方的郎君已持剑走出数步,颀长身影消失在幽深丛林间。

    像隐入雪夜的孤狼。

    .

    马车走了半日,临近黄昏时,车外响起一道鹧鸪啼鸣声。

    阿姒正好受不了颠簸昏昏睡下,晏书珩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一名护卫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前来:“郎君,这人声称有位身穿黑衣的郎君雇他给您递话。”

    晏书珩点点头,对那人和声道:“莫怕,我不会殃及无辜。”

    那流民道:“有位姓江的郎君让我同您递话,说‘一个消息换一个人’,可否?”

    晏书珩问:“他模样如何?”

    那人摇头:“看不清。”

    晏书珩又问:“他可曾说过,若我不换,他会如何?”

    那人道:“他说,那便罢了。”

    晏书珩薄唇莞尔轻牵。

    “看来他的确如她所说还算重情重义,但也实在不算多。”

    山风吹过,他身后长发和发带随风相互纠缠,莫名显得缱绻,也是山风使得他话里的情意变得渺然,让人难辨其中真假:“她是我心尖上的人,以人换人尚可考虑一二,以消息来换,我是舍不得的。”

    那人又说:“他说这消息和个姓殷的有关,您会想知道的。”

    晏书珩仍不为所动,从旁人那得到的消息,只能证明那是旁人想透露的,因此他回绝了:“可惜了,我这人固执,向来只信自己查到的消息。”

    那人最终离开了。

    破雾请示:“可要派人跟着?”

    晏书珩只淡道不必。

    “他既敢托路人传话,想必已想好退路,何必白费功夫,继续行路吧。”

    马车总算在黄昏时分抵达码头。

    上船后阿姒一直待在舱内,听说同行的还有江回的同僚,概因如此,他似乎很忙,送她进房后便离开了。

    下晌,阿姒浓睡初醒,抱着被子正发呆,舱门忽被推开。她以为是竹鸢,慵懒叹道:“乘船真是无趣,我那夫君怎还未回来,怕不是坠入江中给鱼吃了……”

    她像只懒猫拥被倒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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