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七章

    19 第十七章 (第3/3页)



    周朔看着他们笑。

    最后周朔拿走她手里的竹条,对着躲在他身后的孩子说:“好了,把手伸出来。”

    知道没人护着,孩子委屈巴巴伸出手心。

    周朔要用竹条打他。

    姜佩兮紧张地抓住周朔的手,他们交握的手藏在宽袖下。

    周朔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说是要打,你又舍不得。”

    孩子的掌心被打了三下,手心连红痕都没留下。

    姜佩兮瞪他,指责道:“都是你惯的!”

    周朔失笑,看着她甩袖离开,还是对孩子进行毫无作用的教育:“下次不许了,知道吗?”

    征和五年,她和周朔和睦的关系终结。她的病,从视线模糊不清到出现幻觉,从偶然的头晕到频繁呕血,她一步步缠绵病榻,不再有昼夜的概念。

    她病得昏昏沉沉,疲于应对那副孱弱的身体,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这个给她生活带来无尽鲜活色彩与欣喜的孩子。

    姜佩兮眨着眼,夜风扑到脸上,脸上一片凉意。

    小腹下坠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她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听到呼声。

    “夫人。”

    她茫然抬头,看向跑向她的人。模糊的视野里,是一身黑衣,黑衣的边角好像绣着银线。

    像是周氏的服制,会是周朔吗?

    不会是他,他不会这么喊她。

    他对她的称呼只有两个,佩兮,姜郡君。

    沛荣跑到姜佩兮的身边,他单膝跪地,看着脸上沾着沙土,身上白衣染着大片血迹的姜夫人,吓得不知所措。

    “夫人摔到哪了?”

    姜佩兮看清了他的脸,伸手搭住他的胳膊,想要自己站起来,“没事。”

    她的左脚的确扭到了,身形一歪又要摔倒。沛荣抱住了她,他说了一句“得罪”,便将她打横抱起。

    姜佩兮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下身的钝痛越来越明显。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也开始失焦。

    她听到吵嚷的声音,闭上眼,不想再被烦扰。她被抱到马车上,感受到马车行驶中的颠簸。

    她窝在角落里,手摸上小腹,隔着衣服细细地抚摸,似乎摸到了凸起。

    她咬住下唇,眼泪止不住涌出,她的孩子本该在四个月的时候被诊脉诊出。

    马车停了,冷风灌进来。姜佩兮打了个寒颤,把自己缩得更小。

    下唇被寒凉的手指抚过,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佩兮,是不是很疼?”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湿雾。她的眼角被指腹擦过,他的手似乎在颤抖。

    视线逐渐明晰,是周朔。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眼泪溢出更多:“疼,好疼。”

    周朔不怎么笑,他往往是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但姜佩兮想起他看善儿时的模样。

    有些无奈,有些妥协,眉间露出无法藏匿的温情。

    他看着孩子的时候,有他自己也不能察觉的浅笑。

    姜佩兮搂住他的脖子,周朔小心把她揽到怀里。

    他顺着她的后背,每一个动作都极尽克制谨慎,“很快就有大夫了,就快到了。”

    疼痛使她的感官不再敏锐,只有下身的坠痛不断刺激着神经,她的话断断续续:“疼……孩子……”

    “真的好疼……”

    周朔不可置信地看向怀里的人,他声音艰涩:“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