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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看着说不上话的李婧冉,扯唇一笑:“朕早就该送阿姊上路的。”

    李婧冉听着他自顾自就给她判了死刑,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就算是法官判案,都得听双方陈词吧?

    他倒好,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自己说了一大堆,然后小锤锤一敲:“死刑吧。”

    李婧冉的反射弧终于绕过来后,越回味越生气,忍无可忍地抬眸瞪了他眼:“闭嘴!”

    她语气颇为凶神恶煞,恶狠狠盯着他道:“陛下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妄想些什么?陛下唤我一声阿姊,我怎会生出害陛下的心?”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段的话,以前默默放进收藏夹吃灰的土味情话一句句扔了出来:“是,我没有心,因为我的心都挂在陛下身上。”

    “是,我恨不得天天诅咒陛下,咒你长命百岁,安康无虞,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李婧冉被性命之忧吓惨了,此刻一股脑说完一长串的话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窘迫。

    对着一个陌生的美少年说情话,还是这种夸张到极致的土味情话.......李婧冉在尴尬之余,又不禁在心中给予了自己肯定:嗯,不愧是她。

    她狠狠出了口气后,这才掂量着,小心翼翼地偷瞥了眼神情怔忪的李元牧,指尖捻着衣袖,轻咳一声:“陛下,我可...... 讲明白了?”

    李元牧微微蹙着眉,似是还在辨别李婧冉这番话里的真情与假意。

    在李婧冉期盼的目光中,他微启唇:“阿姊......”

    李婧冉眼神殷切地看着他。

    来,继续说,快痛哭流涕地抱住我,对我说:阿姊,这些年是弟弟我误会你了!

    李元牧沉默片刻,而后再次翘起唇,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阿姊似还是未曾告诉朕,为何要给朕下毒。”

    他眼眸中划过一丝戏谑:“难道这也是阿姊疼爱朕的表现?”

    “疼爱”两字,被他特地咬得很重,带着不加掩饰的轻嘲。

    李元牧着实是个很随性的人,他并不太在意李婧冉差点毒死他这个事实,又或者说假如某件事能让他感到有趣,他不介意去死一死。

    此刻,李婧冉这牵强解释的模样俨然挑起了他的兴趣,让李元牧不禁有些好奇,她嘴里还能吐出怎样优美的谎言。

    李婧冉微笑。

    他怎么油盐不进呢!

    她尽力找补,换上了副大灰狼诱.哄小红帽的嘴脸,虚伪笑笑:“阿姊知晓你不爱这些虚礼,但那可是祭祀大典,你若不去,必定会被文武百官诟病。”

    “阿姊怎会舍得让你背负骂名呢?”李婧冉眼眸里带着假惺惺的怜惜,“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被万人唾弃的事情,还是由阿姊我来做吧。”

    李元牧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下她地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细细揣摩片刻:“阿姊果真巧言令色。”

    如果李元牧是她弟弟,李婧冉的巴掌此刻已经毫不留情地拍在他头上了。

    去他的巧言令色,这可是出自《地藏本愿经》的,不可以对佛祖不敬。

    但李婧冉只是个小命不保的小可怜,她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陛下可是不信我说的话?”李婧冉轻叹了口气,“陛下爱玩,我原本还费尽心思给陛下准备了一份惊喜呢,谁知陛下却如此薄情。”

    她本意是为了转移李元牧的注意力,让他别再纠结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按照一般人的反应,听到这句话后应当会问:“是什么惊喜?”

    可李元牧又哪里是一般人呢?

    他踩在黑毛毯上,脚步无声无息,似黑夜里的轻盈的猫咪。

    宫门再次被打开,冬日的暖阳争先恐后地洒了进来,让李婧冉颇有些不适应地眯了下眼。

    “朕要出宫。”

    李婧冉听李元牧如是吩咐,宫人颤声应下去备马。

    李元牧回眸,在阳光下苍白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了般,对殿内的李婧冉道:“走,去看惊喜。”

    李婧冉目瞪口呆。

    她只是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啊,惊喜根本还没准备呢!

    哪来的惊喜啊啊啊!

    而最另她崩溃的还是李元牧的下一句话。

    少年沐浴着阳光,明黄色的袍子恍得令人睁不开眼。

    他忽而露齿一笑,温柔地轻声道:

    “若没有阿姊口中的惊喜......”

    “朕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