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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韩宏晔牛一样冲进小院,身后缀着个关大夫。
因动作太急,连门边杵着的大哥都没注意,旋风一样冲进西屋,差点把老大哥掀了个趔趄。
“大夫您赶紧给看看,榆哥儿到底怎么了?”
关大夫一路被拽着过来,鞋都甩飞了一只,赤着脚冻得直嘶气。
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炕边的木凳子上,左脚踩右脚:“都让让,别挤在这儿,光都挡没了。”
萧水容拉着三个闺女到一旁,咬着唇满心忐忑,眼珠死死黏在韩榆的身上。
韩宏晔捧来油灯,关大夫借着这豆大点的烛火查看韩榆的面相,口舌还有眼睑。
他每做一个动作,萧水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想问又不敢问。
韩宏晔可管不了那么多,握着拳焦急询问:“关大夫,我家榆哥儿到底是咋了?我方才瞧着,他看起来很难受。”
看得他心都揪成一块抹布了。
关大夫没吱声,老神在在地诊脉。
韩宏晔想再追问,被萧水容掐了把,垂头耷脑地闭了嘴。
仅容一人转身的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像有一根线绞着心脏,关大夫任何细微的神情动作都能让他们心跳骤停。
过了半晌,关大夫总算收手,苍老的声线格外清晰:“脉弦伏而滑,是为惊悸。”
又取出布袋中的银针,在烛火上炙烤一二,准确无误地扎进一处穴位:“且榆哥儿白日里受了伤,而今有些热症,属正常情况。”
“容老夫给他扎上几针,好好睡上一觉,稍后老夫再开两副药,连服三日便可好转。”
悬在空中的心怦然落地,弓弦般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松懈下来。
韩宏晔连连点头,萧水容憋回泪光,攥紧手心里的铜板:“大半夜辛苦您走这一遭,要不是您来,咱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大夫面不改色道:“治病救人乃医者职责之所在。”
说罢,抬起韩榆的手腕,银针刺入神门穴。
“唔……”
失去了妈妈一样温暖的怀抱,躺在又冷又硬的炕上,还被扎了好几针,韩榆眼皮滚动,闷哼一声睁开了眼。
然后,愣在当场。
——眼前不是塞满丧尸的废弃大楼,而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以及衣着古怪的男男女女。
“这......”是哪?
刚吐出一个音节,就被萧水容捕捉到了。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冲到炕前急问:“榆哥儿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水容用带着茧子的手指轻抚着韩榆的脸颊,絮絮叨叨说着:“是不是头疼?之前你捂着喉咙,是不是喉咙也疼......”
韩榆僵着身子,熟悉的气息将他残余的惺忪昏沉都给震飞了。
“娘......娘?”
尾音打飘,透着三分不确信。
萧水容愣了下,眼里爬上惊慌:“关大夫,我榆哥儿这是怎么了?”
韩榆的反常大家看在眼里,韩宏晔被热油灼伤手指而不自觉,托着油灯凑上前,好让榆哥儿看清自己,小心翼翼地问:“榆哥儿,我是谁?”
三姐妹见势不妙,呼啦啦冲上来,你一言她一句。
韩兰铃:“榆哥儿你还认得我不?”
韩兰芸:“榆哥儿你别吓姐,我是你芸姐啊,你以前最喜欢我,最爱跟我玩了!”
“爹娘,榆哥儿是不是摔坏脑袋了?”韩兰玥呜呜抹眼泪,“这可怎么是好啊!关大夫你快给榆哥儿看看,他才三岁,可千万不能傻了哇!”
韩兰芸瘪着嘴,四处寻找关大夫的身影,最终锁定在一处,气势汹汹:“你不是说榆哥儿没什么大碍吗,他咋坏了脑袋?你赔我榆哥儿!赔我榆哥儿呜呜!”
被三姐妹撞到犄角旮旯不得动弹,又被六岁女娃娃强行拽回来的关大夫:“......”
所以说孩子是这世上最讨厌的生物。
没有之一!
关大夫气哼哼甩袖子:“老夫什么时候说他摔伤脑袋了?”
苗翠云看了眼二房一家子,生怕他们惹恼了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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