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8 第八章 (第1/3页)

    观南镜确实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杀掉这个咒术师来着——但面前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的,激烈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两口血。

    他本能地用咒力挡了一下,于是这些血全在伤患他自己身上了。外套早就破破烂烂了,衬衫被血和雨水打湿贴在强壮的肌肉上,新的血液和那些暗红陈旧的混在一起,不是一般的触目惊心。

    我还没干嘛呢。

    对方看起来根本不用他处理,情况差得和沙子没区别,不用风吹,自己走两步就散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让观南镜感觉脑子钝钝的。

    伞在咒力支撑下自己飘在半空,稳定地旋转着把水甩出去,像是旋转木马八音盒的顶盖。观南镜蹙着眉,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块小小的手帕,仔仔细细地、轻柔地擦干净金发男人瘦削俊美的脸,像擦拭一只淋了雨的大只流浪猫,蹙着眉开口:“我……”

    七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浅金色的长睫毛脆弱地颤动,喉结滚了一下。

    “我果然不认识你。”

    观南镜自言自语:“真奇怪呢,我该杀了你的,因为实在是太不巧了,偏偏碰了个正着,偏偏让你看到我的脸和校服了。被这种意外扰乱平静的校园生活的话,就太不幸了。那家伙也会找我麻烦的……”

    列举了半天理由后,他却还是叹了口气:“但是为什么我还没有动手,而是在这里和你说话呢。”

    他开始帮七海止血,把他的头发撩上去、放下来,从三七分变成二八再变成大背头,来来回回地确认了几遍,尽管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越发坚定应该是有哪里不对劲——于是第一次尝试着从人类身上问出点什么:

    “你认识我吗?”

    七海做不出反应,他的精神都快和瞳孔一起涣散掉了。

    真实过头了,这个幻觉……是术式吗?那我应该快死了吧,因为完全没有拒绝这个幻觉的力气……一点都没有……都怪五条悟那种狗屎学长不着边际地说胡话,才会害我产生这么真实的幻想啊……

    在荒郊野外的下水道口,像个烂泥一样破破烂烂地瘫在这里,才终于能看到你,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他迷茫着下滑,额头贴到观南镜的手心,不由低语:“好凉……怎么又不好好穿衣服,小心感冒……”

    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果然不认识我啊。观南镜有点失望地垂下了手腕,盯着对方失神的蓝色瞳孔,告诉自己该下手了。他指尖往下滑动,隔着被血染成深紫的蓝色丝绸西装衬衫,按在他跳动的心脏上,随时可以发动咒力一击致命。

    但隔着衣服和厚实的胸肌,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生命顽强的力度。

    他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空无一物。在他体内代替心脏维持着身体运转的是一个旋转的咒灵球。尽管也有声音和震动的模拟,别说糊弄普通人类,连糊弄大部分咒术师都完全够用了,伏黑惠和他相处多年,就从来没发现他是个咒力捏出的假人。

    但本质来说还是不同的。

    只有他知道的最真实的虚假,他没有一颗真的心,真的会随着情绪跳动的心。某种程度上也许他连真人那样的蛆状咒灵都不如,对方好歹有个完整的记忆、自洽的逻辑和清楚的目的,可观南镜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大部分时候都只感到倦怠和迷惘。

    想要知道以前的事……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七海像是不懂他为什么还在似的,垂下脑袋把整个上半身都压到了他的肩膀上,手紧紧扣住他的腰,给了他一个血腥味十足的拥抱。

    拥抱。

    观南镜一动不动,无声地看着雨水飞溅。他是太纤细的青少年,七海建人是太高大的成年男人,于是他比对方要小了两三圈,几乎有点是被镶嵌在强壮的臂膀里。

    血腥味混合在土壤湿润的气息中流散,蜿蜒的红色痕迹像是捆绑着他们的树木根系。

    “别走……”对方鼻尖抵在他的颈窝里,呼吸衰弱,微不可闻地呢喃着:“别走。”

    “别走啊同学,请等一下!!!——”

    虎杖悠仁踩着水坑,硬是在雨天扑通扑通地追着顺平跑了半条街,而且明显速度比他快多了,根本不是追不上,只是单纯非要纠缠他直到他愿意停为止。在路人惊诧的凝视中,吉野顺平羞臊得脸都红透了,不得已在桥梁和高价的交叉路口停了下来,一口气跑到了桥下河边的台阶上。在波涛汹涌的河流边,他终于能有个不那么社死的人少空间来询问这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奇怪小红帽的粉头发家伙到底有何贵干:

    “请问,请问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虎杖悠仁戴着帽子,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冲着他举起了手里的超弱咒灵蝇虫:“你其实能看到这个,对吧?”

    因为被他抓在手里甩了一路,蝇虫十分萎靡不振,看起来像是已经要不行了似的。

    顺平愣住了。

    “……那不是……”他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那不是我的……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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