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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青州绣品,我们也没听过!”苏意蕴嘶声大叫,众世家子也纷纷慌忙附和。

    “吴氏的布行和绣坊都被封了,花某搜到了购买青州绣品的客人名录,诸位不妨猜猜,花某在名录上都看到了谁?”花一棠道,“可别怪花某没提醒诸位,这种毒短时服用,可激发人体潜力,服用之人感觉百病不侵,体力充沛,甚是舒爽,但此毒会令人贪恋成瘾,无法戒断,长期服用后,腐蚀五脏六腑,濒死而不自知,心悸猝死亦有可能,最可怕的是,还会让人心绪失控,暴躁嗜血,渐渐丧失五感,最终变作行尸走肉一般!”

    世家子的脸全青了。

    “花参军此言当真?!”有人惊呼。

    花一棠沉下脸色,点了点头。

    林随安:“林某在青州诚县曾亲眼所见,诚县裘县令的兄长因为服用龙神果而变成了走尸,癫狂至死。我与花县尉曾亲手烧毁了龙神果的制造基地,见到了许多浸入龙神果毒汁的绣品,与吴氏布行中的绣品一模一样。”

    霎时间,满室骇然。

    苏飞章飞快看了一眼苏意蕴,额角青筋暴跳,苏意蕴容色惊恐,全身抖个不停。

    “诸位也莫要太过慌张,此毒并非无解。”花一棠道,“方仵作在青州之时已经研究出了解药的方子,其中的药材和药引并不难找,稍后诸位皆可来方仵作处讨要。”

    众人立时大喜,觉着眼前这不靠谱的纨绔高大帅气了不少,对花一棠千恩万谢后,由不良人护送着离开。

    吴正清洗脱了嫌疑,摇身一变又是个人模狗样,抓住时机向池太守和夏长史献殷勤,说要亲自送二位大人回府,花一棠并未提出异议,只是静静看着吴正清离去的背影,瞳色深沉。

    然后,他叫住了另一个人,“段娘子请留步。”

    段红凝盈盈回身,“花参军还有事?”

    “迷香蜡烛有两根,一根是王景福送进来的,另一根是你带进来的吧?”

    林随安、凌芝颜和靳若同时瞪大了眼睛。

    只有方刻毫无任何惊讶之色,“段娘子与吴参军一同中了迷香,吴参军的体质更为健壮,按理来说,吴参军的耐药性应该更强。但挣扎爬出暗室握住花一棠脚腕的却是段娘子,先醒过来的也是段娘子,只有一个可能,段娘子之前曾服下过其中一种迷香的解药。”

    段红凝掀起长长的睫毛,瞳若含水,一动不动看着花一棠,“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花一棠皱眉:“为什么这么做?”

    段红凝嘴角动了一下,“我自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段红凝垂下眼帘,“这是红凝的私事,与此案并无干系,”聘婷施礼,“红凝替弥妮娜多谢花参军擒住真凶,若花参军没有其他要事,红凝先行告退了。”

    花一棠叹了口气,“龙神果的蜡烛也是你带来的吗?”

    段红凝身体顿了一下,“红凝在今夜之前,从未听说过龙神果。”

    “所以龙神果的蜡烛到底是谁放在燕钗阁的?”驾车的木夏问。

    “我压一吊钱,是吴正清!”靳若倚着车门,懒洋洋挥着马鞭道,“吴氏布行大肆贩卖青州绣品,吴正清手里定有存货,他肯定也对弥妮娜见色起意,所以打算用龙神果控制弥妮娜,龙神果的效果可比催情香强多了!至于他说与弥妮娜有旧的说辞,八成都是胡诌的!师父,您说是不是?”

    “徒儿这次分析的甚有道理。”车厢里的林随安瞧方刻打了个哈欠,自己没忍住,也打了个哈欠,“凌司直以为如何?”

    凌芝颜点了点头,“还有一个疑团,弥妮娜的桃花烙是谁烙上去的?”

    “方大夫说是弥妮娜死前几个时辰烫上去的,”林随安挠了挠额头,“根据时间推断,当时弥妮娜大约是在来散花楼的路上,不合理啊,那个时候她应该是清醒的……就算她当时被人弄晕了,醒来之后,难道就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异吗?”

    方刻:“烫伤痛入骨髓,不可能毫无所觉。”

    林随安和凌芝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莫非是她自己烙的?”

    方刻不予置否。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不见花一棠参与。

    从散花楼出来后,花一棠的状态就有些怪,软垫也不靠了,扇子也不摇了,直勾勾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不言不语。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夜市灯光流萤般闪过他如玉的面容,显得有些寂寥。

    凌芝颜口型:四郎怎么了?

    林随安耸肩:她又不是花一棠肚子里的蛔虫,问她也是闲的。或许是这纨绔今夜用脑过度,宕机了吧。

    良久,花一棠幽幽叹了口气,身体一松,靠在了软垫上,“感觉不太对。”

    林随安和凌芝颜:“哈?”

    方刻:“说人话。”

    “我是说段红凝。”花一棠皱着眉头道,“她看着花某的眼神,三分试探、三分戒备,三分疑惑,还有一分藏得很深的恨意。”

    方刻翻了个白眼,索性闭眼开始睡觉。

    林随安挠了挠额头:请恕她眼拙,从头到尾段娘子就没正眼瞧过花一棠几次,着实没看出来还有这么深刻的内涵。

    凌芝颜:“……四郎多虑了吧。”

    花一棠竖起扇子,郑重道,“花某的预感从未出过错,段红凝身上的疑团肯定会牵扯出大案子。”

    林随安甚是无奈,心道就算真出了大案子,也不是段红凝的问题,而是你这走哪哪死人的倒霉催体质造成的。

    “嗯咳,”凌芝颜转目望向窗外,转移话题,“锦江夜市果然名不虚传,甚是热闹——诶?那是——”

    花一棠和林随安凑了过去,但见一人站在灯火阑珊处,朝着他们的马车遥遥抱拳施礼,竟然是周乾。

    林随安顿时明白了,“他在向我们道谢,难道是因为——”

    花一棠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轻声道,“王景禄之所以与随州苏氏走得很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癖好相似——”

    后面的话花一棠没说出来,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

    所谓的“癖好”大约就是——好男|色。

    王景禄是个极度好色之人,能让他放弃去燕钗阁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找到了新的猎物——周乾。看周乾的反应,十有是被强迫的。

    当时,花一棠若是继续追问下去,王景禄对他做的事便会公之于众,现在起码还算帮周乾留了几分颜面。

    “王景福是杀人凶手,王景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花一棠骂道,“都是一丘之貉,啖狗屎的玩意儿!”

    凌芝颜摇头:“益都世家,毒瘤遍布,着实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林随安叹息,趴在车窗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散花楼,依旧灯火通明,玲珑剔透,高高伫立在漆黑的苍芎之下。

    夜风中隐隐飘来了乐声,大约是琵琶,如泣如诉,婉转悲凉,似乎在哀悼今夜逝去的生命——那个火焰般绽放的女子,就这样永远消失在璀璨的灯火中了。

    小剧场

    离开散花楼之前。

    木夏:“四郎,这个琉璃缸怎么办?”

    花一棠躲老远:“脏了,不能要了,扔了吧。”

    林随安:“……”

    价值百金的东西,说扔就扔,这货果然是个——

    “败家玩意儿!”靳若捏着鼻子道。

    凌芝颜:“洗洗还能用吧。”

    花一棠:“要么送你?”

    凌芝颜:“……算了。”

    方刻一把抢过去,“我要了。”

    众人齐齐竖起大拇指:方大夫果然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