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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中腾跃挪转,身形迅猛,鸭行门弟子十人都是脚夫出身,受冯乔指导多年,下盘稳健,速度飞快,尤擅窄巷混战,相比之下,净门只来了六个人,全是用刀的,尤其是白山的双刀,大开大合,在窄巷中根本施展不开,处处受制。

    冯乔胜券在握,心中得意,使出一招连环弹腿踹向那个使银色横刀的小子,岂料那小子突然中途变招,将手里的横刀随手一抛,抽出靴中的匕首就地一躺一滑,来了一招癞皮狗撒泼打滚式,匕首的厉风擦着冯乔的小腿扫了过去,冯乔只觉腿骨一凉,下盘力气顿时泄了个干净,整个人噗叽趴到了地上,回头一看,半截裤子没了,两条腿筋断了,滋滋冒血。

    鸭行门弟子吓破了胆,纷纷跪地求饶。

    冯乔疼得嗷嗷尖叫,“你是什么人?!竟敢找我们鸭行门的麻烦?!我们鸭行门在府衙里可是有人的!”

    大竹竿小子收起匕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巧了不是,我们在衙门里也是有人的!”

    话音未落,前堂乱了。

    大竹竿小子单手提着冯乔的领子去了前堂。余掌柜站在柜台前,吓得瑟瑟发抖,门外围了密密麻麻一圈不良人,一名绿袍官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在铺子里转悠,看年纪只有少年,长得像花儿一样好看,见到大竹竿眯眼笑了,“小靳若,干的不错。”

    靳若哼了一声,将冯乔往地上一扔,“这是鸭行门的掌门冯乔,后院有一堆箱子,估计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冯乔心头一凉,这绿袍官定是新上任的益都司法参军花一棠,扬都花氏的花四郎,背景雄厚,聪慧难缠,而这个叫大竹竿显然就是净门的少门主靳若。

    花一棠倒也罢了,这净门恁是麻烦,前日刚刚灭了登仙教,莫不是又盯上了他们鸭行门的地盘?

    花一棠眼神示意,几名不良人冲到后院,抬了一个箱子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青州运来的绣品,闻气味,都是浸过龙神观符水的。

    花一棠冷眼扫向余掌柜,余掌柜扑通跪地,一口气全招了,“回禀花参军,这些绣品都是吴家主让我们卖的,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一棠眯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余掌柜一个哆嗦,立即将怀中的账簿记录呈了上去,花一棠一目十行扫完,笑了,“余掌柜是聪明人,这账簿花某就留下了,如有需要,还要请余掌柜去府衙询问相关事宜,最近余掌柜就不要离开益都城地界了。”

    余掌柜:“是是是!谨遵花参军之命!”

    花一棠很是满意,令不良人抬上所有装绣品的大木箱,拖着冯乔出了吴氏布行,冯乔心道不妙,若是此时被这花参军擒去衙牢,再想脱身就难了,舌头上下一翻,吐出藏在口中的铁哨咬在齿间门吹响。

    尖锐刺耳的哨音犹如一道利剑划破天际,这是鸭行门门主的哨令,此哨一出,附近五里之内的鸭行门弟子只要还活着的,都要前来支援。

    靳若一惊,一把捏住冯乔的腮帮子,将铁哨硬抠了出来,可是已经迟了。

    只听屋顶墙头由远至近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二十多名鸭行门的弟子攀墙翻檐,朝着花一棠和不良人冲了下来,冯乔大喜,提声大喝,“快救我——噶!”

    后半句话被一道黑色的劲风呛了回去,不,不是黑色的风,是黑色的刀鞘和黑色的衣袂,风一样从冯乔眼前刮了过去,刚刚落地鸭行门弟子们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那闪电一样的刀鞘炒了起来,仿佛一只只翻腾在油锅里的煎饺,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边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

    只有三息的时间门,二十多人全军覆没。风在花一棠身边绕了一圈,停住了,吹起花一棠大大的官袍,犹如一朵绽放的花。

    冯乔看清了黑色刀鞘的主人,是个身姿笔直的小娘子,眸光烁烁,一身凛凛杀意——是千净之主林随安!

    亏得冯乔的腿筋早就断了,否则现在定又吓跪一次。

    “花一棠,你这体质也太拉仇恨了。怎么走哪都有人想杀你啊?”林随安叹气道。

    花一棠斜眼瞥向冯乔,“竟敢谋害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冯乔险些没哭了,“冤枉啊,我只是想——逃……”

    逃命而已……

    花一棠鼻腔里长长“嗯?”了一声。

    “花参军饶命,吴正礼做过的污糟烂事我全都知道,我全招了!”

    吴正礼是被水滴声吵醒的。

    “答、答、答”,一滴又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额角上,刺痛的冰凉。

    吴正礼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发霉的烂草席,然后是一双黑色的、干净的靴子,吴正礼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一张脸,顿时大喜,颤颤巍巍抬起了手,“救……救我……”

    黑靴人叹了口气,“……我自然是要救你的……如今也只有我才能救你了。”

    “都是瞿慧招惹的野男人,还有连小霜那个贱人!”吴正礼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连小霜这女人是个祸害,让你早早处理了,你就是不听,妇人之仁,如今果然惹出了祸事!”

    黑靴人沉默片刻,“连小霜不是你杀的吗?”

    吴正礼大惊,“不是你杀的吗?”

    牢房内一片死寂。

    良久,黑靴人幽幽叹了口气,“原来不是你。”

    吴正礼冷笑,“我还没疯,杀了那贱人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黑靴人又静了片刻,“瞿慧当真是被云中月掳走的?”

    吴正礼:“我怀疑根本没有云中月这个人!八成就是那个林随安干的!”

    “若真是林随安做的,那就麻烦了。”

    “怎么说?”

    “你可知花一棠为何能连升四极,从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县尉擢升为益都城司法参军。”

    “我记得你说过,他之前是在青州的一个什么县做县尉——莫非!”

    “没错,花一棠就是破了龙神案的诚县县尉,他根本就是冲着青州绣品来的。”

    吴正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也就是说——”

    “花四郎已经率人查封了吴氏名下所有的布行。”

    “!!”

    “青州绣品的事已经败露,若是那件事也——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而且,我听闻花四郎审问嫌犯的手法甚是毒辣,青州审了三个人,疯了三个人——”

    “那、那现在要如何是好啊?我最怕疼,若是他们用刑,我肯定熬不住,万一一个小心供出那个——岂不是、岂不是——”

    黑靴人递给吴正礼一个黄色的瓷瓶,“你且将这个喝了。”

    吴正礼眼球剧烈一颤,“这是什么?!”

    “假死药,服用之后,十二时辰内气息全无。为今之计,你只有假死方能逃过一劫。”

    吴正礼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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