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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轻飘飘的握住了。

    林随安摇头叹气,“还是没什么长进啊,裘老八。”

    裘老八的狼牙棒“哐当”掉在了地上,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方、方娘子!你没事!你果然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功夫这么好,裘鸿那帮棒槌肯定抓不住你!”

    林随安静静看着裘老八半晌,但见裘老八眸光坦荡,没有半分回避和犹疑,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正色道,“你之前说,救命之恩,愿以命相报,这话还算数吗?”

    裘老八神色一凛,拍了拍胸口,“我裘老八说话算话,八匹马都追不回来!”

    林随安笑了。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好看。裘老八有些心神荡漾,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暗戳戳地想:

    其实,以身相许也挺好的——

    凌芝颜坐在大理寺案牍堂里,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翻着卷宗,眼睛却看着堂外墙角边一丛黄色的野花,不知名字,嫩黄色的花瓣在风里孤单地摇摆着。

    自从林娘子和花一棠离开后,东都便是海晏河清,万事太平,京兆府和大理寺的衙吏和不良人百无聊赖,日日巡街,时时警戒,一来二去将城里小偷小摸的贼偷都抓光了,只能靠抓虱子打发时间。

    大理寺卿陈宴凡高兴地不得了,每日一过午时就不见了人影,据说是寻了个新医馆治疗脱发,将大理寺杂物都扔给了大理寺少卿张淮。

    凌芝颜闲的浑身发酸,将案牍堂里未结的旧案悬案奇案无头案看了好几遍,尤其是手里这份青州诚县县志,几乎能倒背如流。

    比如诚县地理和气象志的这一段,甚是令人在意。

    【诚县地势与众不同,临湖靠山,山重笼气,湖宽近海。】

    【诚地经年多雨,四月尤湿,连雨天潮后,遇天晴云阔之日,湖天一色,堪见凌空奇景,胜蓬莱幻境,以此为典,诚县坊亦有以蓬莱名之。】

    【奇景之状,年皆有,日有不定,间或不远,前后差距,二十日内。古有能者,观星辰,通天象,可预奇景之时。】

    “奇景——奇景……”凌芝颜目光随着流云飞向了遥远的天空,“莫非这就是——”

    “凌公凌公凌公!有信来了!”明风抓着一只信鸽跑了进来,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明庶惊得一个激灵闪了腰,疼得呲牙裂嘴。

    凌芝颜无奈,“明风,我说了多少遍了,做事戒急戒躁——”

    “是花四郎送来的信!”

    “什么?!”凌芝颜拍案而起,抢过信鸽,一把揪下信鸽爪上的信筒,尽职尽责的信鸽被毛毛躁躁的大理寺司直抓掉了三根羽毛,咕咕咕哭着飞走了。

    明风:“……”

    明庶揉了揉眼皮,“花四郎找凌公何事啊?”

    凌芝颜飞快扫过飞鸽传书,双眼越来越亮,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诚县县志收起,提起袍衫就往外走。

    明庶和明风急急忙忙跟上:“凌公何往啊?”

    “青州,诚县!”

    裘三十二人如其名,在裘氏一族外宗子弟中排名第三十二,算是裘鸿的表表表侄子,辈分又低,人又没什么本事,父母早死,家徒四壁,平日里只有表兄裘老八愿意接济他一二,如今只能靠砍柴卖祡赚钱糊口,人都快四十了,还娶不上媳妇,眼瞅就要孤独终老了。

    前天大半夜,表兄裘老八突然神神秘秘来了他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今天一早去诚山后山砍柴,定要城门一开就去,万万不可迟了,还特别嘱咐他穿身干净衣服,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人,定要实话实话。

    裘三十二一头雾水,但念在这位表兄帮衬他甚多,是个厚道人,想了想,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翻出自己唯一一身没补丁的衣服,戴上斧头绳索,天没亮就赶到城门口候着,辰初城门一开,便匆匆上了诚山。

    诚山是龙神观所在,前山由龙神观弟子把守,自是不能擅闯,裘三十二平常都在后山砍柴,路很熟,加上常年爬高上低,体力充沛,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诚山后山半山腰,开始了一日的砍柴工作。

    晨光初生,山林如海,浅黄色的小花绽着嫩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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