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山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山 (第2/3页)

下来。

    “是我哥陪着去的啊,”他弯了弯眸:“那没事了。”

    “你脑子也烧坏了不成?”林丹青震惊,“你不担心他们在山上出事?”

    “那是我哥哎,”段小宴胸有成竹,“我哥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而且跟他一起上山的还是陆医官。陆医官不会出事的。”

    少年望着远处,遥远皑皑山峰处,隐有点点嫣红。

    他收回目光,自信开口:“放心,他一定把陆医官照顾得妥妥当当。”

    ……

    医官宿处为陆曈二人鸡飞狗跳之事,议论中心的主人却无暇顾及。

    落梅峰山路陡峭难行,陆曈背着医箱在其中穿梭,熟稔绕过每一条小路。

    她在这山上生活了七年,上上下下走过无数次。这里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每一条溪流似乎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深深镌刻,难以忘怀。过去那些年,她曾无数次千方百计试图逃离这座山,芸娘死后,她也曾在芸娘墓前发誓再也不要回来,没想到今日,却背着医箱走回老路。

    这一次不是逃离,是她主动回来。

    这感觉有些奇异。

    陆曈走得很快,因此并未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

    裴云暎若有所思。

    落梅峰很大,皑皑白雪湮没一切,一处与一处看起来格外相似,偏陆曈似乎总能准确认出每一处不同,找到最不费力的那条路。

    像是在此地生活多年。

    越过前头一处陡坡,陆曈在一棵青松树前停下脚步,回头递给他一条黑巾。

    裴云暎抬眸。

    “不能一直看雪地,久了会暂时失明。”她解释完,寻了块树下巨石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另一条黑布条蒙住眼睛。

    “你戴这个,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

    裴云暎略略一想,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黑巾覆于眼上,一同在陆曈身边坐了下来。

    黑巾做得很妙,并不厚重,薄如蝉翼一层,满地的雪变成灰色,却又能互相看到彼此,隔着朦胧的一点,不至于睁眼瞎。

    陆曈从包袱里摸出一块干饼给他。

    裴云暎推开,“不饿。”

    “你怕我只带了自己的份?”陆曈把饼塞到他手中,又递给他水袋,“放心,我带的足够,否则你饿死这里,我还要把你埋了,很费力气。”

    裴云暎:“……”

    陆曈已经很久没这么讽刺他了,不过,久违的语气,倒似乎回到更久的从前,那时她还没有刻意与他疏离距离,冷漠地将自己与他人全然隔绝开来。

    他朝陆曈的包袱看了一眼,包袱不轻,鼓鼓囊囊,他一路提着,还以为带了什么,此刻看去,竟是满满当当的干粮和水。

    看起来,甚至足够在山上生活月余。

    难怪给干粮给得格外大方。

    他有些匪夷所思,过后又觉得好笑:“你还真是准备周全,是打算在山上过日子?”

    陆曈:“你以为我上山是来送死的?就算迷失在山里,我还不至于立刻死掉。”

    “看出来了。”裴云暎懒洋洋道:“你对这里很熟。”

    陆曈对山路很熟。

    她体力比他想的要好很多,一路下来,不见半分疲惫,山路崎岖耸拔,她却像是习以为常。上次在莽明乡茶园也是,她走得很快,像是常年走山路之人,灵巧似只轻盈小鹿。

    他随手捡了根树枝,在雪地里胡乱划动两下,仿佛不经意开口:“你从前来过这里?”

    蔡方和李文虎提起落梅峰,都说那是一座荒山,乱坟岗中常有腐烂死尸,就连漫山遍野的红梅听起来都有几分血腥诡异。苏南多年未下大雪,积雪覆盖大片痕迹,人在其中很容易辨不清楚方向,但陆曈却目的明确,分明不是头一次来。

    陆曈望着远处,黑巾蒙住的雪景不甚清楚,模模糊糊的,与记忆中似有不同,她沉默一会儿,道:“我以前住这里。”

    他一怔,侧过头来:“你一个人?”

    “和我师父。”

    裴云暎有些意外。

    思量半天,他问:“所以,六年前我和你初见那一次,你就已经住在落梅峰上了?”

    “是。”

    裴云暎看着她:“那你当时怎么不邀请我上去坐坐?都离你家这么近了。”

    陆曈:“……”

    她道:“我怕你没命。”

    “怎么?”这人扬眉:“你家是黑店,进了你家门,就要被弃尸荒野?”

    陆曈:“是啊,你应该感谢我。”

    “你这样和我说话,正常多了。”裴云暎嗤了一声,“前段时日你对我避之不及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陆曈顿了顿,下意识抬眼看他。隔着黑巾,二人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但或许正因为瞧不见对方的视线,反而有种不被拆穿的安全。

    握着干粮的手微微发紧,陆曈岔开话头:“你今日为何会在医官宿处?”

    “不是说了吗,昨夜我突感不适。”

    “说谎。”

    裴云暎端详着雪地上树枝划迹,淡淡一笑。

    丁勇死的那一夜,陆曈很难过。

    她一向很少流眼泪,仅有的几次眼泪,也都是与家人相关。自戚家倒台后,她似乎大事已了,总飘忽不定,然而丁勇死的那一夜,她落在他肩头的眼泪,让裴云暎倏然触及到一点她的真心。

    像被严实包裹之物有了一丝缝隙,或许是件好事,但又格外危险。

    真心露出裂缝,就会变得脆弱。

    于是他让青枫多留意一点陆曈。

    陆曈昨天傍晚去找了铁锹,又问段小宴要了点干粮,她平日吃得不多,先前让段小宴给她送吃的她也没要,此举实在反常。后来青枫在窗外瞧见她似在收拾包袱,将此事回禀与他。

    他就亲自来盯人了。

    陆曈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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