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监国太子

    第549章 监国太子 (第2/3页)

钝……咳咳咳……”

    李俅害怕地低下头,一边咳嗽,一边组织言语,慌慌张张地道:“且儿臣也病了,认为该退位让贤,把储君之位,让于三兄。”

    说完最后四个字,他如释重负,几乎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殿中诸人却都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好些老臣们同一时间抬手抚着长须,连连点头。

    陈希烈意味深长地感慨道:“殿下有宁王之风啊。”

    这句话像是提醒,紧张得不知所言的李俅于是会意过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噗通”一声,李俅跪倒在大殿之上。

    “储君乃天下之公器,太平时以嫡长为先,国难时则归有功,若失其宜,臣民失望,非社稷之福啊。儿臣虽陛下之养子,实与三兄同胞,三兄既为嫡长,又大功于国,人神佥属,士庶所望,今儿臣敢以死请,请父皇下诏易储!”

    李琮由人扶着站在那,听了这句话之后更憔悴了,背也塌了下去。

    他无比怅然,走了神。

    是啊,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是二郎李瑛的儿子,唯有自己觉得李俅与李倩是不同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到了危难之际,李俅宁愿认同胞的兄长,也不愿认他这个含辛茹苦的养父。

    人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头来落得孤苦无依,怪得谁来?太上皇说得有道理,没有子嗣,果然是不配当皇帝。

    许久,李琮才回过神来,耳畔听到的是一声声的“臣附议”。

    “臣附议,恳请圣人成全太子拳拳之心。”

    陈希烈这种人,办实务不行,政治投机却很擅长,连礼仪体统都不顾,已率着不少人附和易储。

    李琮的目光就落在了薛白的脸上。

    一瞬间,他心里在想,若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他忘了高祖皇帝也有太宗皇帝那样的儿子,亲生或不亲生,他与高祖的下场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雍王。”

    “陛下,臣万死不敢即储位。”

    薛白很干脆地拒绝,说李俅入继大统,承宗祧之业,才是圣人之子嗣,而他则是李瑛一脉,该去陵前守孝以慰亡魂,只是国家多难,不得已而入仕,倘若圣人是怀疑他心怀不轨,他愿现在就请辞。

    李俅连忙再让,甚至把头磕在殿内的台阶上,要以死相逼。

    薛白遂自称惶恐,直接请辞守陵,当即就出了宫。

    群臣都知道拒绝才是正常的,没有一开始就欣然答应的道理。

    这一来一回之间,也是大家表态立功的机会。

    李俅偷眼一瞥,见了各个官员们目露沉思的样子,知再没有一人还支持自己,心中失落。

    他又被送回了少阳院,这次却是请来了纸笔,再次上表,恳请将太子之位让于雍王,然后就心怀忐忑地等着。

    有时缩在角落里,半梦半醒间,他能够想像到薛白躲在府邸里不理会朝政,急得百官们转转圈,纷纷前往劝谏,请求他答应为储君,心里好生羡慕。

    更多时候他则是做噩梦,梦到有人用白绫把自己勒死,于是他把头埋得更低。

    次日,老宫女还是称呼他为“殿下”。

    “我还是太子?”

    “雍王回拒了储君之位。”

    “那我,再让?”

    李俅遂接二连三地上表恳让储位,上演了一场感人至深的兄弟相让佳话。这次,李琮终于下诏,嘉赏了李俅为国让贤的诚意。

    “朕之养子俅,以雍王倩之大功,人神佥属,由是朕前恳让,言在必行,天下至公,诚不可夺爰符立季之典,庶协从人之愿,俅可拜楚王、尚书左仆射、司徒、太子太师,另加实封一千户,赐物三千段、甲第一区、良田三十顷。”

    李俅听闻圣旨,百感交集。

    然而他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感到安全,依旧还是担心受到迫害。

    如牵线木偶般地完成易储的各项礼仪,告祭了太庙,之后,李俅向薛白看去,只见他身披衮服,器宇轩昂,英武非凡。

    “三兄……殿下。”李俅开口道:“我能与殿下说几句话吗?”

    “一道走吧。”

    薛白对李俅并无太多提防之意,还是那自然而然的态度,招了招手,一并往宫门外走去。

    他们在高高的台基上走过,能俯瞰到长安一角,有种大好山河在望之感,可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我是真心拥戴殿下。”

    李俅鼓起勇气,终于开口说了起来,以讨好的态度继续道:“殿下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文才武功盖世,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我早就想让位了。”

    为了活命,说些奉承之语,并不丢脸。李俅年轻脸薄,说这些并不显得谄媚,说着说着,反而真有种兄弟相亲的感受。

    说实话,以前他也管薛白叫作“薛逆”,事实上却根本没去考证薛白的身份,只是从个人利益出发而抵触此事。

    可一旦利益的立场变了,他并不认为薛白是冒充的,毕竟李隆基都承认了。

    那这份兄弟之情就变得非常可贵了,甚至比与李琮的父子之情还要可贵。

    “不必担忧。”薛白道:“只要你老实安份,不违法纪,断不会有人敢伤你。”

    李俅一愣,没想到薛白说话这么直率,径直戳破了他的心事。

    但也是,如同太上皇对让皇帝一直厚爱有加,只要让出了储位,哪怕是做给天下人看,薛白也该对他好。

    “好好过日子。”

    薛白说着,轻轻拍了拍李俅的背。

    李俅感到背上一暖,那颗忐忑了许久的心也像是被这一拍拍回了心窝里。

    往日看起来十分可怕的薛白,在这一刻也显得和煦可亲了起来。

    他仔细想来,其实薛白确实没做过什么刻意要对付他的事,一直就是宦官们在挑拨离间。

    一个气场强大的人,只需稍稍摆出好态度,反而更让人感激。李俅竟是在这一刻对薛白还有了一些崇敬,当然,这份崇敬是以畏惧为基础的。

    “是,阿兄!”

    李俅再开口,又换了称呼。

    在他看来,他与薛白就是失散已久的亲兄弟。

    ~~

    升平坊,杜宅。

    杜有邻时任东都留守,但可以预想到他被调回朝堂,进入宰相行列的日子不远了。

    其实以杜家如今的地位,再住在这里已很不恰当了,宅院太小,离皇城也太远。

    这日就有人跑来给杜五郎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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