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医馆

    番外3:医馆 (第2/3页)

    我拉着林景去熟悉镇子上的每一条路,带他去见见镇上的邻里乡亲,直到他可以敲着竹竿地出门送药不会迷路。

    他会和药铺谈好价格来学堂接我,再让我拎药回医馆里,拿出书本教我背诗。

    十岁生辰那夜,阿爹带着我们去江塘城里看了花灯,他祝我生辰快乐,已经是医馆里能替人看病的小大夫了。

    他现在也能为人看病了,只是误诊率极高,镇子里的人一般不敢找他。

    我嘻嘻笑着,给他买了盏他拿得动的轻花灯。

    (六)

    五年过去了,我长成了小姑娘,他却什么都没变。

    林景站在学堂外等我,他的手渐好,也能拿些东西,做些日常琐事了。

    我看他,道:“李二狗今天折了支桃花送我。”

    他哦了一声,走在前面。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我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没。”

    “你不知道送桃花是什么意思?”

    “桃花开了,好看。”他说。

    我不知这人是蠢还是傻,气的直接跑开了,跑出两步又担心他在路上磕着绊着,只能等他走近一起回去。

    回到家后我编个幌子说要自己上山采药,直至天黑背着空空的篓子下山。

    他在门口等我,我咬下牙,摔了篓子进屋。

    “怎么了?”林景问我。

    “生气。和别人打了一架,手疼。”

    “为什么?”

    “学堂那几个混小子,他们叫你瞎子!”

    “你平时也这么叫我。”

    我火上心头:“那不一样!他们叫你臭瞎子!”

    林景觉得有些好笑,在平日,换做是我也会被这种谎话逗笑的。

    “你没说真话。”林景顿了顿:“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拉住他:“我有话想问你。”

    他合着眸子,抿了抿唇。

    “你从哪来的?”

    “江北。”

    “你有家的,为什么不回去?”

    林景脸色似笼上了一层冰:“没了,回不去的。”

    “为什么你的样子一点没变?”

    “这些,我都同师父说过的。”

    “但我不知道。”我冲他叫道,他似乎只拿我当小孩,什么都瞒着我,不和我讲。“你知不知道,镇子上的小孩说你什么,说你相貌不变,是妖怪!还笑我和妖怪一起生活!采药的时候,他们拿石头砸我,还故意说是在打鸟……”我说着,气的浑身发抖,带上哭腔。

    林景拉着我,语气大变:“他们砸你?伤哪儿了?”

    见他如此担心焦急,我没那么生气了,内心反而生出几分窃喜,挽起袖子露出白白净净的胳膊,空口说白话:“这儿,你看,都紫了。”

    他说:“我带你擦药。”

    我心虚道:“没事,我还回去了,打了他们一顿。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在柜台取出药膏给我上药,我紧紧拉着他的手,说:“你的事,可不能瞒着我。”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点了点头。

    (七)

    林景是从江北来的。

    他打过很多年的仗。

    他说他是隶属护族的一个小门派,是修道的人,会枪会剑,也会法术,只是现在,修为废了。

    他不是中了毒,而是被西漠人炼成了人蛊,专门杀人的人形蛊,为了抑制蛊母,他失了三感,废了自己的武功。

    他是想出来找人的,找他的心上人,亦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我问他今年多大岁数了。

    他说不记得,明显是在糊弄我。

    林景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很年轻。每年都有媒婆来我家说亲,亏得他一副好容貌,连眼瞎手废都教人不介意。

    他一概拒绝了,说自己只想安心学医,等出师之后他会去找他心上人的。

    知道林景有未婚妻之后,掐灭了我豆蔻少女的所有心思。我还想着同他一起上山拾药,一起走遍小镇为病人诊治,想将这小医馆中长长久久的日子再像煎药一样翻来覆去地过上几重,化似药香一样悠长。

    我和李二狗说:喜欢真没意思。

    他说确实。

    我叹了口气,却见一边他站直了身子。

    他说他要走了。

    我问去哪。

    他说他要做大侠。

    我让他快滚。

    (八)

    再后来,不知从哪儿爆发了场疫病,传到了江塘。

    镇子上有人染了病,很快就传开了,未染上病的人想逃,却被宜泽护族的人下令把江塘封了起来。

    小医馆里的人多了好多。呕血声,咳嗽声包围着我,我忙的不可开交,头脑发晕时不免害怕自己是不是也染上病要死了。

    林景说有人来就救下去,现有的法子虽然不能治好病,好歹能让他们多活几天。

    他是真的天真,而不是我冷血悲观。救不了的人就随他们去吧,自己都护不住了,哪来多余的心思管别人。

    阿爹翻遍了祖籍药谱,最终在一孤本上找到一法可治愈此病。

    人都是想活的,有病人为求药而大打出手,我管不住场面被打折了腿,林景将那俩莽汉掀翻在地,拖出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我。

    他再没说是病人就去救了。

    用我的话便是,人分善恶,有的人,不值得。

    (九)

    疫病渐渐销匿了,白驹过隙般的,小医馆里的病人来了又去,我们救了很多人,到底有多少,我也记不清了。

    林景也成了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医者,阿爹说,自己已经没什么再可以教给他了。

    他可以出师了,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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