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 咬定青山,粉骨碎身浑不怕——

    第四八零章 咬定青山,粉骨碎身浑不怕—— (第2/3页)

芳说着说着,语气提高了几许,“关家老四,也就是我三弟,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详加类述了吧?他手中有这江陵新城七成的地,这些…他告诉我,除了一半是给沔水山庄用的,另外的,就是用来赏赐给有功将士的!谁特娘的想让家人收更多的租,谁特娘的让儿女活的更逍遥快活,就都给老子握紧你们的武器…一刀一刀的把功勋给老子捅出来!”

    话说到这儿,糜芳的声调已经激昂到了顶点。

    “可有一条,你们千万记住了,若是江陵城破了,不止是咱们没了,咱们的家人没了,咱们的地也没了,好日子更是一去不返,特娘的…老子当年是在东海,随着刘皇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再不想去过那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鬼日子,弟兄们…泼天的富贵,我跟我三弟已经摆出来了,就看弟兄们能不能守住了!”

    随着糜芳这一番慷慨激昂话语的吟出,这支历史上被誉为“渣一样”的糜家军,此间所有的兵士,他们眼芒中本就不多的恐惧与担忧全都不见了。

    那一双双犀利的眸子里,突然间渗入了绿油油的光。

    糜芳话虽不好听,一番陈词中动不动就把“特娘的”挂在嘴边,可莫名的…就是让人热血沸腾。

    不为自己!

    为家人!

    这种感觉,就容易让人沸腾!

    而那骂骂咧咧的“特娘的”也让这些兵士们想起了自己的老娘。

    若他们不是糜家军,若他们的糜芳将军…不是跟对了人,那他们的老娘,或许…也跟这世道上芸芸众生的老娘一样,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可…就因为他们是糜家军,因为他们的将军跟着的是关麟,他们的老娘一个个都成为了收租大佬。

    那种睡到自然醒,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钱的日子,别提有多快乐了。

    还有媳妇…只要是糜家军的一员,在家里,那特喵的就是天,是纯爷们!

    但…现在,有人想要摧毁这一切,有人想要攻破江陵城,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索取…

    这下,埋藏在这些糜家部曲心头的唯独剩下了三个铿锵的字眼:『不能够!』

    ——绝对不能够!

    这时…

    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句。

    “俺在城在!”

    紧接着,有人把这句话改了改,再度高喊:“人在城在!”

    然后是山呼海啸一般,数千糜家部曲齐声呐喊,“人在城在,人在城在!”

    顿时间,他们一个个“嗷嗷”叫了起来。

    …

    江陵城,这座荆州的军事要塞,围绕着它的攻城与守城战正式打响了。

    从大战的开始,这场战役迅速的就进入了白热化。

    无数吴军的在夜里搬着云梯架设在城墙,浩浩荡荡的兵马在徐盛当先的冲锋下,迅速的涌向城池。

    与吕蒙那分兵试探的进攻方略截然不同,徐盛一开始就是全军压上,整个江陵城瞬间就陷入了最紧张的状态。

    无数的糜家军士轮流在各门防守,城楼上的箭矢密集如雨…但大多打在了吴军的盾牌上。

    江畔边,夜里的江风格外的寒冷,可无论是城楼上的守军,还是冲杀上来的吴军,每一个都冒着汗…

    城下,吴军发现弓箭无法射入城中,于是…徐盛果断的吩咐迅速的搭建起抛石车,无数的石块儿在天空划下弧线,摧击着城墙…

    要知道,古代行军作战,是无需将整个“抛石车”搬来的,只需要让各部带着一些“抛石车”的关键构建,让辎重队伍将框架搬来,到得城池之下,很快便能够组建完成。

    别看这“抛石车”造的快,其威力也不算小…寻常夯土堆砌而成的城墙,根本就挡不住这“抛石车”的攻势,旦夕之间,就足以将土墙砸塌!

    “轰隆隆…”

    那“隆隆”的声响仿佛地震一般,不断的响起,不绝于耳。

    可…

    让吴军惊愕的是…无论这石块多么坚硬,无论这石块破坏力多么强劲,可它…却依旧无法摧垮这城墙。

    区别于…长沙城,那是郝昭亲自督造的城墙,每一个细节都是亲自考究,每一处用料都是反复检查。

    江陵城,却是糜芳造的!

    考虑到这新城里有三成地是他糜芳,是他糜家的,用以造城的钱粮,他非但没有贪墨半分,反倒是在钱粮吃紧的时候,他自掏腰包填也得给填上。

    乃至于许多用料可以选择“好的”和“中等的”时,糜芳毫不犹豫的就会选择前者…

    有钱上,有条件上,若没有钱…那创造钱,用他糜芳的私房钱…创造条件也特么的得上!

    糜芳造的不是城,而是他糜芳的富贵,是他糜家一代一代、一代一代,源源不断传承下去的富贵——

    “将军…抛石车也无法砸毁这城墙…几轮攻势下去,这城墙纹丝不动!”

    就在城下第一线统筹指挥的徐盛,听到这一则消息,他那粗浓茂密的眉毛几乎凝成了倒八字。

    他怀疑…这城墙是“铁”筑的么?

    愤怒之余,徐盛大声咆哮。

    “砸不掉这城墙,那就往城内砸…往城楼上砸,砸人,砸那些贼人,砸死那废物糜芳——”

    随着徐盛的吩咐…

    一时间,东吴的抛石车发出更汹涌的攻势…

    漫天的飞石宛若流星坠落,不断的轰砸在江陵城的城头。

    配合着云梯,冲车…月色下,战况尤为激烈。

    …

    糜芳…一反常态的不畏惧这些巨石,他是糜家军的首领,是这江陵新城三分之一的主人,在巨大的金钱与利益的驱使下,他能感觉出来。

    什么赵子龙!

    呵呵,在这种为难时刻,糜家的部曲只会将他视为主心骨,他必须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定从容…甚至是气定神闲。

    他心里头唯有一个念头。

    ——『砸吧,砸吧…你能把这城砸出一个窟窿,我糜芳自己个儿把脑袋割下来送你了!』

    没错,就这么自信!

    “轰…”

    却在这时,从天而降一个巨石。

    巨石直接砸落,竟硬生生的落在一处城楼上的眺望塔处,这塔是木、瓦制成的,顿时…瓦砾乱飞,整个望塔几乎塌了一半儿。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住了…

    方才见那城墙面对石块的攻势,悍然不动,他们多以为…吴军的投石车不过如此。

    可现在…这摧枯拉朽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一时之间,灰尘漫天,有人哀嚎,有人吓得屁滚尿流,有人惊恐似的趴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飞石正不断的砸向城楼。

    “轰——”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震的守军耳朵疼…

    乃至于有些不幸的兵卒已然在这轰鸣声中被巨石压中,变成了一滩肉泥。

    而当漫天的灰尘散去,在这歪歪斜斜的一片废墟中,所有兵士都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个影子是站在那巨石上的,他双手掐腰,像是对敌人的这飞球报以最大的轻蔑,他的身形…宛若一棵青松一般。

    更像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是糜芳!

    他的形象这辈子高大、伟岸过两次,前一次是在江夏的伏虎山,他以一己之力,用偏厢车…阻拦住文聘的突袭,阻拦住他焚烧荆州的战船!

    这一次,他则是面对天降碎石,傲然挺立…宛若一尊真神一般!

    没错,这一次的他比伏虎山那次…更傲然,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发光!

    这个时代,大家伙儿还不知道什么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但…此刻的糜芳他的形象,大体已经与那“粉骨碎身浑不怕”联系在一起了吧!

    “哼…”

    灰尘中,好像发着光的糜芳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他一手掐着他那膀大腰圆的腰肢,一手指着城下的敌人,连带着向身后的兵士吩咐:“都愣着干什么?他们有抛石车,咱们就没有八牛弩吧,为何还没有还击?给老子砸…砸碎那些抛石车——”

    “……”

    糜芳的话把所有人都说愣了。

    包括赵云,他也一脸惊愕,一脸不可思议,一脸陌生的望着糜芳。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有一种感觉…

    这么多年了,他难道从未真正的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主公的小舅子么!

    这个武艺、统率居于末流,毛病一大堆的平庸将军么?

    不止是赵云…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眼光望向糜芳,处于安全位置的刘禅也是。

    他心里头小声嘀咕。

    ——『子方叔,威武啊…这才是真男人哪!』

    ——『果然,关四哥说的没错,只要金钱到位了,命…反倒是都不重要了!』

    的确,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时,需要一个人…用胆气去鼓舞人心。

    也的确,在百分之五十的利润面前,就已经有人会铤而走险,类似于,这种一本万利的利润,足够糜芳…践踏一切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

    无疑…

    在刘禅重要的成长、养成阶段,能见到这样一幕,对他的成长是极其有益的。

    甚至,就在糜芳的身旁,又一块儿大石砸落,这大石生生砸中了一处武器架,武器架已经粉碎,而这一幕的发生就在糜芳的身侧三步之内。

    可糜芳,依旧是镇定自若,气定神闲…

    在无数崇拜到“想跪”的目光中,无疑…他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让这支糜家军在巨石的狂轰乱砸下,渐渐的心定了起来。

    似乎…大家突然就不那么畏惧这敌人的投石了。

    “糜太守…末将这就去发射八牛弩——”

    “霹雳十牛弩也早就就位了,若非糜太守提醒,险些忘记了——”

    “糜太守,比谁射的远,咱们糜家军还没输过——”

    糜芳那冷然的目光缓缓的放低,他走下了那巨石,面对众人那迫切的眼芒,他只淡淡的吟出两个字,“快去——”

    不多时…

    “轰隆隆…”

    在吴军抛石车阵的位置,一枚又一枚巨大的八牛弩矢接踵射来。

    如同惊涛骇浪般磅礴的威力,只要命中,顷刻间就将吴军的抛石车砸的粉碎…

    的确…

    诚如糜家军说的那样,八牛弩射的可比抛石车远多了。

    威力…也更强劲多了。

    一时间,双方的战场由近到远,由远又到近。

    双方一边在城池上下,进行云梯与箭矢、擂木的比拼。一边在那遥遥远处,进行着…远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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