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附之翼尾,可行千里——
第二三五章 附之翼尾,可行千里—— (第2/3页)
义,自诩高义!
第一次,关羽感觉自己的脸胀的厉害,他就有一种“脸都不要”的感觉。
如此森冷的气氛下。
马良适时开口感慨道:“关公,三将军,固然,曹贼的恶行触目惊心,可我更惊讶的是,那曹贼的恶行…云旗竟然都知道!”
说到这儿,马良顿了一下,再度张口,这一次比方才的话更郑重了许多。
“关公、三将军…你们可曾发现,若是方才云旗的一番话罗列在一起,传扬出去,传遍荆州、传遍巴蜀,也传往中原大地,传往北境…那会如何?”
这…
张飞一敲脑门,他的脑回路稍微慢一点。
关羽却是丹凤眼骤然瞪大,“若是传出去,势必天下十三州震动,势必我荆州人士、巴蜀人士对那曹贼同仇敌忾,也势必引得中原与北境的动荡不已!谁为甘愿为一个杀人恶魔效力呢?”
“是啊!”马良感慨道:“云旗的这一番话,传在我们耳中是震撼,是感动,可若是传扬到北方,将曹操的罪行昭然于天下,那无疑…将顶得上十万雄兵,若再是借刘晔之口,传天子之意,发出一封《讨贼檄文》,那这一篇檄文的威力,怕是远远要胜过昔日陈琳的那一封!”
“而这封檄文上,那一个个屠城触目惊心的数字…是曹操无论如何洗,都洗不干净的存在!是一把利刃,直接能插到曹魏的中心命脉,也插到曹操的心脏之处!”
随着马良的一番话,关羽眯着眼,他沉吟道:“怪不得…云旗方才对刘晔提及‘借你之手,与他一搏’,好一个‘借你之手,与他一搏’!”
这…
随着关羽与马良的话传出,这一句句的,张飞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一边敲着脑门,一边思索。
到最后,索性也不想了,当即一摊手,感慨道。
——“二哥说的是啊,俺也这么觉得!”
…
…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空落落的江陵街道上一片凄冷,因为漆黑,马车外的路径模糊难辨。
隐隐可以听到。
马车内有人传出:“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呵呵,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还真是讽刺啊!”
这是鲁肃吟出的。
诸葛瑾连忙问:“大都督也认为那曹贼太过残忍了么?”
“唉…”鲁肃没有回答,可幽幽的一声叹气中,仿佛又已经吟出了答案。
诸葛瑾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大都督觉得,刘晔会降么?”
鲁肃也微微沉吟,然后吟道:“会!”
语气虽轻,可从表情上能看出,他吟出这个字时的坚定。
“为何呢?”诸葛瑾反问,“曹操任司空时,这刘晔担任的便是司空仓曹掾,是曹操身边的近臣,进攻张鲁时,又任刘晔为主薄,后又任行军长史,兼领军队,曹操这些年的恶行他岂会不知?如果仅仅是这些就归降…那信念未免太容易崩塌了些吧?”
“不是这个…”
鲁肃淡淡的摇了摇头。
诸葛瑾继续说,“那就是汉室的余烈与尊严么?刘晔…终究不过是一个没落的汉室后裔,云旗的话是振聋发聩,可依我看,或许能振奋荆州文武,但对刘晔,终究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刘晔岂会在乎汉室的余烈与尊严?”
“也不是这个。”
鲁肃又一次摇了摇头。
“那是普通人?玄德公的魅力,和他身边这些普通人?”诸葛瑾接着问。“这些话听听还好,未免太过虚无缥缈了吧?”
“也不是。”鲁肃三次否定,他终于开口了,“子瑜啊,我之所以笃定刘晔会归降,而且是心悦诚服的归降,不是因为别的,乃因为希望啊,希望是最虚无缥缈,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他就是能作为领航的桅杆,点燃起人心中的火焰。”
“以往我还没有觉得,可听过云旗的这一番话,我只觉得振聋发聩,莫说是刘晔看到了汉室中兴的希望,便是我鲁肃…也…也仿佛看到了!”
啊…希望?
诸葛瑾还是不能理解。
鲁肃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他有些茫然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所谓的希望是什么。
“大都督的意思是,云旗的这番话给予了刘晔希望?”
“不!”鲁肃回道:“不是云旗的话,而是云旗啊!”
“他何止是让刘晔看到了希望,也让所有荆州、所有巴蜀人士都看到了希望!让全天下那些心中有汉的人士看到了希望,他关麟关云旗,他就是希望啊!”
言及此处…
鲁肃深深的感慨道:“我若是刘晔,怕只是因为云旗一人,我也要心悦诚服的归降了,然后追随着云旗去逐梦,去逐光!”
这…
诸葛瑾微微一怔,他能感受到。
仿佛,眼前这位东吴大都督,他的眼睛里这一刻出现了光!
…
…
刘晔已经被带到了贼曹掾属内的一处偏房。
这里比方才的牢狱要干净的多,只是,宽阔的房间内,唯独他刘晔一人,反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刘晔黯然的坐在床上,他的双手、双脚上依旧戴着铁链,形容憔悴,无精打采。
关麟推门而入,手中拿着铁链的钥匙。
“方才衙役才拿来钥匙,我来为刘先生解开这绳索吧?”
关麟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刘晔笑道,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刘晔的近前。
“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解了。”刘晔感慨道:“我二十岁时,天下大乱,扬州地方的豪强们大多不愿抑强扶弱,而且一个个狡猾残暴,他们拥兵占据山头,其中就有郑宝、张多、许干等人,那时候曹操派使者来见我,我为表决心,直接在酒宴上手起刀落,割下了郑宝的首级!我斩杀郑宝时,与他的距离就像是今日,我与公子的距离一般。”
刘晔本是哄吓关麟。
可关麟丝毫不害怕,他依旧微微躬身,去用钥匙解开刘晔手脚上的铁链。
一边道:“刘先生说的是二十岁时,怎生不说七岁、十三岁时的情景呢?”
“七岁时,刘先生的母亲临终前告诉你,你父亲的仆人有诬害人的秉性,担心死后会出乱子,让你与哥哥长大后能除去此人!十三岁时,就按母亲遗命,斩杀了父亲宠信的侍者,名声大噪!若这件事是真的,刘先生斩杀侍者时,一定比你、我二人如今的距离更近上一些…”
言及此处,铁链已经完全解开。
关麟继续说,“不过刘先生没有提及这个,晚辈大胆猜测,这事儿假的吧?诚如…‘孔融让梨’、‘卧冰求鲤’,这个世道不编些段子,还真没办法扬名?若是没有这份‘亡母遗言’、‘孝感天地’的段子,刘先生又如何会让人见识到你的胆识,且被月旦评评为佐世之才呢?”
关麟的话让刘晔微微一怔。
不过很快,“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关麟关云旗是么?你小小年纪,却什么都知道啊!无论是中原,还是北境,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过奖——”
“云旗啊云旗…”解开了铁索的刘晔,他一把拉住了关麟的手,手上突然用劲。“你今夜又是讲曹操的罪行,又是讲汉家的余烈与尊严,最后又说出了那番普通人的奋进之语,莫非…你以为…只凭这些,就能让我刘晔心悦诚服的归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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