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中送炭

    第八章 雪中送炭 (第2/3页)

,见漏舶商,穷凶极恶,以人为骡,吾憎恶至极,然吾见此恶行,心生怯懦,意欲躲避,反不如总角小儿,羞恶于心,望改之。”

    正写着,在床上睡了的邬意迷迷糊糊出声:“哥。”

    邬瑾手登时一抖,笔上的墨滴下去一大团,散开在纸上,污了一大片。

    他连忙搁笔,把油灯移了移,免得晃了弟弟的眼睛:“马上就好。”

    邬意翻了个身:“哥,那个猊糖真好吃,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邬瑾回答,“你怎么知道是猊糖?”

    糖贵,家里做糖饼才买了沙糖,自己也不舍得吃。

    邬意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我出去卖饼的时候见人吃过,说是贵的不得了,只有蜀地才能做出这么白的霜糖,里面加的乳香粉,他们说是从海外来的,只有官衙回易务才有,外面买不到。”

    “嗯。”

    “哥,你说他们有钱人家,是不是顿顿都吃这个?吃药的时候也吃这个?请客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桌子上摆一大盘?”

    “不知道。”

    “等我有钱了,我也买,顿顿吃,让爹喝药的时候也吃。”

    “好。”

    邬意的声音慢慢又低了下去,梦呓似的说着他在外面卖饼的见识,嘴里咂咂作响,要从牙缝里再咂摸出一点甜味来。

    屋内复又安静下来,外面有邬母收拾搓衣板的动静,还有邬父忍痛的辗转难眠之声——他总觉得失去的腿还在他身上痛。

    也起了风。

    风吹动茅草,钻过窗棂,掠过竹纸,拂上邬瑾清瘦的面孔,让他闻到了自己手上残留的气味。

    是乳香粉的气味,他却从中嗅到了血腥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提起笔,复又写道:“她并非怜悯人骡,也不是维护莫氏,只为爱护兄长之故。”

    春风一日暖过一日,到了三月十五,忽又冻起来,刮了一整夜寒风,呜呜咽咽,吹的四壁一片冰凉,被褥冷似铁。

    邬家兄弟抱做一团,互相取暖,不到鸡鸣时分,邬瑾就起身,去开钱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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