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终级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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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建刚出了一趟远门,这日返京,满耳听闻,皆为皇后下令重审裴郑旧案的重大消息,这其实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也早便知道了不仅京兆薛,连京兆柳,韦太夫人及柳誉宜等人,一直仍为此事尽力,可眼下这一愿望终于实现,子建却仍有一种恍恍惚惚如在梦中的飘忽感。

    这时的他正在一家酒肆自斟自饮,又再听闻四周各自据案而坐,原本陌生的食客却因同一事件你一言我一句展开热烈的讨论。

    “不是说当年,裴、郑二公一个垄控朝政,一个掌握大军,仁宗帝才刚即位,军政大权便落于权臣之手,仁宗帝就算千依百顺,权臣仍不减野心,勾结潘博,意图谋逆么?怎么这会儿又说这是冤案?虽说文贞薛公让人敬佩,但到底乃裴族姻亲,这一件事,会不会有偏私之嫌?”

    “确然太过蹊跷!那潘博谋逆可是事实,此人也确乃郑族姻亲,当初潘博勾结北辽,占据营州,进而又攻入燕赵,使太原一度危在旦夕,若非当今天子领燕王部将将其征灭,说不定现下连江山都早已改姓,如此逆行,可谓世所周知,光凭那毛维供辞,怎么推翻铁案?”

    裴子建一手握着酒杯,微斜目光,见质疑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衣着裋褐,腿缠绑布,面貌黝糙,且从口音判断,也不似关中人士,大约是个跟随行商的脚夫,而搭话那人,也是二十出头,却着一件绸衣,腰上带着玉佩,半搂陪酒的胡姬,俨然不知哪家的纨绔子弟。

    这些毛头小伙,三十年前还未出生,又哪里知道裴郑二族当年的事迹,此时的质疑,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忽又闻一人反驳:“裴公当年,虽得德宗信重,遵遗令佐新君,执宰多年位高权重,却何曾垄控朝政?否则裴公那时便大力谏言改制,肃清积蔽使民众轻徭薄赋,也不至于受到诸贵反驳,最终只能放弃了。”

    这人已经饮得半醉,大敕敕将半旧外衣敞开,看他两鬓颜色,年龄怕是已近五旬,然三十年前,恐怕也还未曾入仕。

    果然便听此人说道:“当年某之父祖,与裴公同朝为官,深知裴公品行,逆案掀发生时,也曾跪于朝堂,力保裴公必受毁谤,因而罢职流放,终于苦寒之地老病而死,然临终之前,亦不信裴公确行谋逆之事,父祖在天之灵,得之久隔三十载,裴郑冤案终于有望昭雪,亦当瞑目九泉,含笑幽冥了!”

    纨绔子嗤笑道:“你父祖乃裴郑党人,当然要为二族打抱不平。”

    那人也懒于分辩,分明便不屑回应这类毫无根据的讥嘲。

    却连上菜的伙计,也站住步伐加入议论:“小人也听祖父说,裴公可真是个清官忠臣,有一年关中大旱,几乎颗粒无收,就是裴公上谏君上,立即调度粮米赈灾,才免得多少百姓饿死,那时我家祖母重病,祖父无钱请医买药,听闻裴公心善,壮着胆往相府门前借钱,要换其余高门,还不被恶仆驱赶?哪知相府仆从,当真禀报入内,虽未见着裴公,却有个管事出面,帮着请医,我祖母这才得治,否则恐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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