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第八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第1/3页)

    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望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林冲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

    智深听得,收住禅杖。

    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弹不得。

    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吩咐他两个公人,要害我性命。他两个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冤屈!"

    鲁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割断了,便扶起林冲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那相别之后,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打听得你配沧州,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说道,"店里一位官寻说话∶"以此,酒家疑心,放你不下。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把滚汤赚了你脚,那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却被客店里人多,恐防救了。酒家见这厮们不怀好心,越放你不下。你五更里出门时,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等杀这厮两个撮鸟。他倒来这里害你,正好杀这两个!"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你休害他两个性命。"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就那里插了戒刀,喝道:"你们这两个撮鸟,快才兄弟,都跟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那里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着林冲,又替他拿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酒店在村口。深,冲,超,霸,四人入来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酒保一面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拜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什么?莫不去教高俅做什么奈何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口。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

    暗暗地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

    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更歇,那里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

    那两个公人也吃。

    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

    谁敢不依他?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困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舍得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子干净。"

    董超道:"说得也是。"

    两个暗暗商量了不题。

    卑说絮繁。

    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七十里程,一路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

    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

    林冲道:"师兄回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

    接了银子,却待分手。

    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智深轮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得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一般!"

    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

    自回去了。

    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入去。

    林冲道:"上下,俺们自去吧。"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

    林冲道:"这个直得什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

    二人只把头来摇,方才得知是实。

    三人当下离了松林。

    行到晌午,早望见官道上一座酒店,三个人到里面来,林冲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

    ,薛二人半日方才得自在。

    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二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

    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

    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睬着!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道理?"

    主人说道:"你这人原来不知我的好意。"

    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好意?"

    店主人道:"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无人敢欺负他。专一招集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咐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我是好意。"

    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z略j官人名字,却原来在这里。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薛霸,董超,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处?"

    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迤大官人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

    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弯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林冲等谢了店主人出门,走了三二里,果然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转弯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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