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濒死

    第四百六十二章 濒死 (第2/3页)

    他不知道能否命中,但必须全力一试,毕竟是最后一搏了,哪怕只剩下半点可能,也得死马当活马医,尽可能地成功。

    郝厨子睁开眼,心中古井无波,缓慢地扣动了板机。

    弓弦声响了。

    声音很小,只是“嗡”地一震,但回荡在郝厨子的耳朵里,动静却显得犹如一万斤黑火药爆炸那么大。

    一股风吹过,卷落了漫天枯叶。

    郝厨子的双眼一眨都不敢眨,紧紧地盯着远处箭矢飞奔的方向。

    解缙此刻还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自己身边,他刚刚被众多士兵簇拥着向外走,心情很愉快,并且认为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写,从今往后大约可以平步青云了。

    然而他没想过,就在成功的前一瞬,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旁边的人笑得非常谄媚,而解缙的心脏猛跳了几拍,脸色骤变,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紧接着,他听见“噗嗤”一声轻响,似乎……

    是什么东西刺破皮肤的声音?

    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一支箭插在他的胸膛上。

    血,流了出来。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他自己。

    他抬手摸向胸口,鲜红粘稠的液体染红了他的手指,但是他的手指并没能止住喷涌的鲜血,它们顺着他的指缝溢出,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

    解缙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直至灰寂。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一切的赞美、荣誉、希望,都是一场骗局,都是假象,只是为了让他踏上这样一条通往坟墓的不归路

    “杀人啦!”

    “有刺客!”

    “钦差死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和惊慌失措的逃跑脚步声,解缙的身体横倒在血泊里。

    人潮向着四周疯狂涌动,争先恐后地冲出去,仿佛身后追着什么洪水猛兽。

    而锦衣卫们,则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有人冲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有人则去找马匹追击。

    一片混乱中一双黑靴停留在解缙尸体边上。

    赵海川蹲下来,伸出沾满殷红液体的双手捧起解缙那张惨白的脸。

    解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紧闭着原本布满血丝的双眼。

    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条蜿蜒的河,流入了白雪一般的盐田里。

    “大人,醒醒!”

    ——————

    郝厨子并没能跑多远,他还是小觑了锦衣卫的能力。

    在锦衣卫的追击下,受限于江淮的地形,郝厨子没跑出几里地,就被追上围住,在受伤后自杀不成功,被生擒活捉。

    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钦差解缙糟糕的状况。

    如果说还有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因为弓弩处在理论极限射程的边缘,按照“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的说法,这枚没有淬毒的弩箭,并没有扎的很深,解缙还有抢救过来的希望。

    淮安府随着第二次刺杀钦差案件的发生,也开始变得满城寂然。

    这种恶性事件,发生了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一次,那就是在抽朱棣的脸。

    施幼敏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而是他没得选。

    因为随着姜星火教解缙的这一手“釜底抽薪”,他的秘密迟早会浮出水面。

    与其最后坐等暴露,还不如冒险一搏。

    但解缙的运气不好,施幼敏的运气更差。

    因为不仅刺客被生擒活捉,解缙还只是重伤未死。

    在南京的姜星火听说了这件事,朱棣也随之震怒,很快,礼部侍郎宋礼带着大批军队赶到了淮安府,事态开始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虽然管辖着十几万灶户,数量非常大,看起来重新统计的工作量很大,可一旦国家机器全力运转,这一切“看起来”的阻碍,都不能成为阻碍。

    被赦免的灶户开始按照不同的盐区提供数据,在小吏们,甚至从商帮里借调来的账房先生们的帮助下,重新核对盐使司衙门的账簿,而盐使司衙门,同时也彻底停摆了。

    屋里灯火通明,一排长条桌用桌布铺着,下面是齐刷刷摆成十几张的桌子,而桌子上堆放着厚厚的账册,一个三四十岁、蓄着山羊须、身材矮胖的男子正低头翻阅着汇总的账簿,时而用毛笔在纸上划出一个个数字。

    这时候,有人快步走过去,将房门关紧,压低嗓音说道:“朱副总裁官,查出来了。”

    朱恒闻言,缓缓合上账册,抬起头来。

    “嗯,知道了。”

    朱恒的反应平淡至极,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吃了”一样。

    “这次不是栽赃诬陷,而是货真价实的证据,查出来了”

    朱恒没搭腔,只是静静看着来人,直到他说完了,才淡淡一笑道:“施幼敏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刑讯室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郝厨子,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刚才他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招出来了。

    或许是锦衣卫的手段太厉害,又或许是出于对家人的惦念,亦或是不久前的那一丝触动。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总之,宋礼现在有了逮捕施幼敏的理由。

    “这是重要人证,给他上药,保住他的命。”

    宋礼刚要起身郝厨子却挣扎着睁开了红肿的眼皮,看向宋礼,嘴唇在蠕动。

    “他在说什么?”宋礼疑惑的问道。

    赵海川凑到前去,用手隔住耳朵别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锦衣卫里可不乏被恨急的犯人咬成一只耳的例子,但咬手背一般是没啥事的,更何况为了方便行刑,还带着手套呢。

    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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