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得士

    第七百二十九章:得士 (第3/3页)

虽然刘备率军在渑池前线,但他留在长安的故旧依旧为他传递着朝中的讯息。而最近之种种,让刘备更加心忧。

    如太师府上惊现的“天子”壁文,又或者如最近长安甚嚣尘上的谣言,说长安有两个天子,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站着的。

    这些都让刘备明白此时的长安真的是暗流涌动。这些暗流有董卓那些党羽爪牙推动的,也有一些想浑水摸鱼的关西豪族推动的。

    但如果这些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阴谋,那刘备还不会如此难受。却是因为他清醒的知道,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师都好像有点隐隐默认着这些,坐看事态的变化。

    换言之,原先上下相得的天子与太师的组合已经出现了一条难以缝合的裂缝。

    作为汉室宗亲,虽然这个宗亲关系已经非常遥远了,但刘备依旧对于汉室是有感情的,更是有使命的。

    如太平时日,刘备多半也就是遛马走狗,华衣美车过一生。但汉室将亡,他的老师,他的朋友,他的同乡,都为汉室而死。

    这让刘备的这份感情也变得更加浓烈,他也越发将“匡扶汉室”作为自己的毕生使命。

    而无论是在东西,他皆为这一使命而奋不顾身。在取得入蜀大胜后,刘备就对益州士们感叹:

    “我军之所以锐师奋取,唯在忠义二字。”

    也正是因为忠义,朝中一纸诏书就让他放弃了益州,回到了汹涌的长安。也正是因为忠义,他毅然决然,丢开家中的妻儿,再一次率军来到渑池前线。

    此前在成都的时候,有不少人或轻或重的说过这些话。

    如法正就曾私下说过:

    “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甚至他的亲信幕僚,也是他的妻弟杨修也说:

    “成都天府之宝,今既无主,将军岂无意呼?”

    但这些都被刘备拒绝了,甚至为了避险还静止益州士上门。

    刘备之所以如此,正因他对汉室的那份热爱。

    刘备岂无私欲?但他明白,一旦他在益州割据,或可称王,但汉室就一定是完蛋了。

    而且军中也不会有多少人跟随于他。

    因为他之所以有此威信,就是因为他是大汉的刘皇叔,是为匡扶汉室而奔走的刘玄德。

    如果他为了私欲而坏了汉室中兴的事业,那他如何还能扛着忠义这面大旗,如何还能让部下门信赖。

    再且说,现在的关西正是关键时候,周围群雄环伺,如果是整体,那关西还有机会,可一旦他这边分裂割据益州,那关西如何挡得住泰山军?

    所以他不能,也不想做什么益州主。

    但等他回到长安后,却发现所谓的中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为国大义而想,但如郭汜、樊稠、李傕这样的人却似乎只为他们各自的私利着想。

    回到长安后,刘备在对天子刘协的上表中,分析了这一次动乱的原因,更反省为何大汉会一步步走到现在。

    他说所谓中兴汉室,非中兴一军也,而是要革鼎士心。自安帝以后,天下士家道德丧乱,逐渐以门户私计而坏了公心,如不革鼎士心,那天下还是会回到老样子来。

    可以说,从刘备的身份和角度,能有此番思考正可见他是真的吸取了汉室上层的教训,真的想要振作一番。

    而当时天子果然大振,就表刘备为京兆尹,决意整顿士风。

    但从来说的容易做得难,刘备发现了问题,但可悲的却是解决不了问题。

    虽然他有杨氏的支持,在关中豪势中站稳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威信对这些贵族世家们说三道四。

    你刘玄德说咱们士风不行?你刘玄德也配?

    一直就操朝野舆论的士大夫们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刘备,言其扰动乡野,争权夺利,独断专横。

    很快,为京兆尹三月不到,刘备便离开了职司,再一次回到了军中。

    而关中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又是那样的上下相得,却因循苟安如死水。

    可刘玄德此举却又获得了一批另类的士子们的看待,他们发现只有刘玄德才是那个发现问题所在的人,这些早就不满于世的智者们纷纷如鸟雀归巢一般,云集在刘备的幕府。

    此为革故不成,反得关西豪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