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 风雷斩武夫,梵日杀元神

    第一百一十六 风雷斩武夫,梵日杀元神 (第1/3页)

    天下间许多事便是如此矛盾。

    若你始终藏拙,收敛锋芒,天下人会因你无锋无芒而欺你。

    可若是伱锋芒崭露,便难免遭人嫉恨。

    只是人的恨意往往有其原因。

    所以当陆景捕捉到许白焰隐藏在笑容下的冰冷的目光,他心里其实又有些疑惑。

    他与这许白焰其实并无多少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通过旁人。

    时至如今,陆景和许白焰甚至不曾多说过几句话。

    而许白焰眼中的冰冷,却是切实存在的,哪怕仅仅只是一闪而逝,这等冰寒却也让陆景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他原本还想就“拜师”一事说些什么。

    可陆景和许白焰的目光碰撞,他却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只这般笑着,并不曾答话。

    反而是许白焰身后的男子,去上下打量的陆景,一语不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自有盛府的丫鬟为众人奉茶。

    盛姿眼中闪着好奇,询问许白焰道:“白焰师尊不过月余时间,竟然已经往返死殊山一遭,甚至搬去了那座镇压古妖四十余年的山岳,这等速度,真是令人惊叹。”

    许白焰慢条斯理地饮茶,继而叹了口气,道:“那座山岳久镇古妖,逐渐被那妖孽的煞气沾染,又不知因为何种原因,竟然生出灵智。

    只是这灵智暴虐了些,不断吞噬靠着这座山岳过活的百姓,短短数十年,那山上竟然已经白骨累累。

    寻常百姓,只要靠近妖山,就会迷失心智,步入其中,继而成为一堆枯骨。

    若非尊师天眸发觉,不知多少百姓要遭其祸害。”

    许白焰说到这里,又皱起些眉头来:“我看过天眸显化的景象,那山岳枯骨中壮年者极少,受害的都是年老者,亦或者意志薄弱的女子和孩童。

    而那些猎户百姓,多数都是因为寻找失踪者,而葬送性命,仔细想起来,这些百姓其实是受了无妄的灾祸,颇为可怜。”

    他说出这番话时,神色平静,可陆景却也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许白焰确实是在为那些死难者可怜。

    “这般想起来,这座死殊妖山已经被许白焰的师尊楚神愁连根拔起,应当不会再有寻常人被害了。”

    陆景也这般想着。

    同时也感慨太玄京以外的天地,确确实实太过危险了,就连宁蔷的父母也是被妖祸所害。

    “大伏朝廷气势如不朽天阙,镇压天下四甲子,崇天帝威严无双,可是为何大伏境内还有这般多妖孽出没?”

    他心里不由泛起些疑惑来。

    也恰在此时,许白焰的目光又落在陆景身上,他笑道:“以景兄的天赋,若能入恩师门下,必然是第二个嫡传。

    恩师一生修行,行走于这天下中,他如我一般出身寒微,心中却始终惦念着天下的弱民,也时常教导我若是有朝一日,成为映照九星的元神大修,也总要对着天下弱民怀有慈悲怜悯之心。

    景兄,等你入门之后,希望你也能够恪守此道。”

    陆景听闻许白焰话语,对于那不曾谋面的楚神愁也多出几分敬意来。

    “这名为楚神愁的元神大修站在高处,目光却仍然能落在卑弱之民上,这倒也极为难得。”

    陆景思绪刚落。

    就坐在许白焰旁边座椅上的那年轻男子,却突然摇头道:“师兄,师尊送上名帖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与盛次辅商议西北道一事,西北道官员被屠戮殆尽,许多县地都已混乱不堪。

    盛次辅与师尊交好,想要请师尊前往西北道镇压其中潜藏的妖孽,以免他们出来为祸人间。

    收徒一事……不过只是顺便,尚无定论。”

    这说话的年轻男子,入座之时,就已经向东道报了名姓。

    他名为武槐鬼,也是楚神愁的弟子,只是不同于许白焰,并非嫡传。

    武槐鬼这般说着,许白焰却随口说道:“师弟是不知眼前这位公子的天赋,几日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召兽见帝,就起于景兄,这几日就算是太玄京寻常的百姓,都已经知道獬豸瑞兽,非清贵者、非奇才不得唤醒。

    这般修行奇才,可遇不可求,师尊向来爱才,有璞玉在此,又有盛次辅引荐……师弟,你马上便要多一位嫡传师兄了。”

    武槐鬼眼神如常,只摇头说道:“天下天赋强盛者众,成才者却极少,而且想要入师尊门下,只有修行天赋也决然不够,还需要心性沉稳如一,能为天下卑弱之人计。”

    “便比如师兄入门时,师尊见你久入乱祠,以同为卑弱之身,养许多卑弱之民,这才得以拜为嫡徒。

    其余天赋更甚者,却只能拜师尊为师……这便是差别。”

    看得出来武槐鬼对于许白焰极为钦佩。

    看向许白焰的眼神里还透露着崇敬之色。

    陆景听到武槐鬼这般言语,心中也不由好奇。

    他自然感觉到了许白焰眼中针对他的阴冷。

    可他却也知世人复杂,有善有恶。

    许白焰厌恶他,并不代表许白焰便是恶的。

    也许许白焰心性中,尚且也有很多善念在。

    供养贫弱之民,也许就是许白焰的善念之一。

    盛姿听到这里,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她看着陆景说道:“白焰出身平常,儿时与我们一同玩耍时,经常食不果腹。

    那时,我带些点心给他,他自己吃上些,给他母亲留下大半,还要剩下些来,去养一养路边同样饱受饥饿之苦的猫狗。

    那时我便觉得,以白焰的心善,往后一定会有机缘在。

    时至今日,过去许多年了,现在的白焰也如我那时所想,拜个名师,成了协律郎,名满太玄京。”

    盛姿语气里,还有由衷的感慨。

    许白焰听闻盛姿夸赞,却摆了摆手道:“人与人贵贱有别,我久居卑贱也向往贵处,我现在也总是记起昔日许多事。

    如今我贵重些,可也总不至于忘记昔日的困苦,护持些困苦的人,也不值得盛姿你夸赞。”

    陆景也点头说道:“过了河却仍回来修桥,让其后之人也能渡河者,确实值得敬佩。”

    他并非是在说假话。

    对于他口中的修桥者陆景确实非常钦佩。

    若许白焰也是这等人,陆景自然也愿意在修桥者的层面上敬佩他。

    至于他眼中的冰寒,陆景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印象和评价,本身便是割裂的。

    几人说了些话,此时也已然时至中午,陆景站起身来作别。

    盛姿还想要留陆景一同用过晌午,陆景却婉拒了。

    盛姿亲自送陆景出府,还笑道:“也许明日父亲也会请你,他虽然不曾见过你,却也已然听我说过许多次。

    拜师一事自然不可如此唐突,还要问过你的意见,所以明日你来我盛府,也只是同我父、楚大修、白焰一同吃个家常便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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