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国寡民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国寡民 (第1/3页)

    “绩哥儿!你去皇店买十斤米,家里米不够了!”

    “欸!”

    寒冬腊月,在各家各户都在为着新年做准备的时候,南直隶扬州府上官桥镇的一户江南小院里响了起妇人的招呼声。

    闻言的一个十一二岁少年郎从耳房走出,来到了厨房门口。

    身着比甲襦裙的妇人从怀里拿出了四枚十文的天启通宝:“看好米价,如果涨了,那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好。”少年郎闻言接过铜钱,随后走出了面积不大的小院。

    走在宽不足四尺的小巷内,少年郎哈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

    他看着四周,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四周的人家的白墙都已经褪色了,唯独他家的白墙在入冬前粉刷了一遍,和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上官桥镇和大部分的江南城镇一样,因河成街,呈现一派古朴、明洁的幽静,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格。

    比起其它镇子,上官桥镇不过发展了二百余年,但即便如此,它仍然完整地保存着原有的水乡古镇的风貌和格局。

    小镇桥街相连,依河筑屋,绿影婆娑,河道上横跨数座成于洪武年间的石桥。

    寒冬腊月的石桥下,一艘艘装载货物的乌篷船来回滑动,两岸坐着许多等待活计的力工。

    这些力工翘首以盼,期望有一艘船能停下招工,以此来打工赚钱,养活家人。

    走在桥上,那桥上行人身着棉衣披风,女子头戴一顶小毡帽,男子不是四方平定巾,便是普通的方巾。

    河流两岸,虽然是寒冬,但锤洗衣物的民妇依旧不少。

    她们交头接耳的聊着女人家的话题,坐在凉亭里烤着酒的一些男人则是谈笑大声。

    过往行人行色匆匆,石桥口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蹲着,面前摆放一口陶碗,期望路过的人施舍一两文。

    少年郎还想看看这些乞丐,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天启六年之后,镇上便很少有沿街乞讨的人了。

    只是不等他多看几秒,远处就走来了三名身着劲装,头戴官巾,腰别雁翎刀的衙役。

    “去去去!《大明律》有规定,不能沿街乞讨!要吃饭去县上的养济院去!”

    一个衙役恶狠狠的对蹲在桥下的十几个乞丐吼着,那群乞丐紧了紧衣服,其中一人披头散发,不免哀求道:

    “官爷,给条活路,我们在这找个工作,有了银钱自然会走的,这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就去迁移!镇口有迁移司的官差,老老实实拿了粮票去南边,别打扰镇上百姓的生活!”

    衙役作势就要拔刀,这一举动把乞丐们吓了一跳,纷纷有气无力的起身,朝着镇外走去。

    四周的居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在衙役驱赶着乞丐们离去后,还是有人不免抱怨道:

    “今年江南大旱,朝廷就蠲免了一年,其它地方可都是蠲免三年的。”

    “这么弄,谁活得下去?不都得被逼着迁移去南边么……”

    “听说是齐王的政令,真不知道齐王为什么这么善变,明明……”

    “好了好了,走吧,别说了。”

    少年郎的四周,一些儒生摇头叹气走远,少年郎听后,心里也十分不解,但还是拿着怀里的四十文钱走向了镇上唯一的一处皇店。

    【迁移麓川、旧港、南州、交趾者,每年大口粮票六石,小口三石,发熟地三亩,生地十七亩,男丁发耕牛一头。】

    来到皇店门口,少年郎就看到了挂在皇店屋顶的告示木牌。

    只是瞥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眼神,把眼神放到了皇店内。

    上官桥镇的皇店和大部分皇店一样,内里摆放着米麦面肉、煤炭酱醋茶,还有白布、绸缎、笔墨,油盐等等东西。

    在皇店内最显眼的地方,一辆自行车和三轮车摆放在那里,下面的木牌上写着二两和三两银子的价格,让人咋舌。

    少年郎带着渴望的眼神看了许久,然后才落寞的走到了粮柜前。

    【四文一斤】

    “还好没涨价……”松了一口气,少年郎自顾自的打了十斤米,然后用自家的秤称了称,确定没问题后又用官秤称了一下。

    “十斤米。”拿着官秤和装在布袋里的米,少年郎走到了柜台,而柜台的皇店员工见状也称了称米,在确定没问题后回了一句:“四十文。”

    “给……”递出四枚十文的天启通宝,少年郎提着米便走出到了皇店门口。

    只是在他走到门口的同时,他看到了镇口排着长队的百姓。

    “那群人是什么人?排队干嘛?”少年郎对皇店里的员工询问,那员工也低头看着一本,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都是北面受了旱的乡民,找不到工做,又吃完了身上的米面,做乞丐又不行,只能迁移了。”

    “背井离乡啊……嗤嗤嗤……”员工摇了摇头,少年郎见状也只能看了看镇口的乡民,然后抱着米向家中走去。

    回程的路上是青砖绿瓦和一条条细溪流,以及古朴的石拱桥。

    那潺潺的流水,婀娜的拱桥,再加上江南特有的建筑,无不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当少年郎走在用青石铺就古镇的巷子中,感受着江南古镇日复一日的的沉静,从容、澹泊时,心里总会有些平静。

    他走回了自家的巷子,在敲门后,他娘亲打开了门。

    “怎么样?”

    “没涨价,还是四文一斤米,这里是十斤。”

    母子的交谈稀疏平常,妇人接过了米后,少年郎也走进了院里。

    回到家关上门后,妇人抱着米往厨房走,一边嘴上絮叨道:

    “这米价越涨越高了,现在还是四文,之后指不定会不会涨到五文、六文。”

    “应该不会吧。”少年郎坐在了天井的石凳上,看着自家娘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泰昌元年的时候,那时候米价都能涨到八文一斤,淮北那边饿死了好些人。”

    “也就是后面万岁继位,齐王主政,不然你娘亲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妇人烧火煮饭,渺渺炊烟顺着烟囱升腾,少年郎则是回到书房拿出了一个茶水炉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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