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心慈手软洪督师
第四百四十一章 心慈手软洪督师 (第2/3页)
土地兼并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因为一开始百姓的数量不多,因此即便贵族兼并了土地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随着王朝鼎盛到来,百姓数量变多,而大量土地在少量贵族手中。”
“这种时候,就需要君王施展手段来缓解土地兼并。”
“不管是对外征战,还是对内打击豪强,这都是必要的手段。”
“所以我们是鼎盛时期,对吗爹?”孙秉文抢答,但他的问题把孙传庭和周肈都问住了。
尽管世人皆说眼下是天启盛世,但实际上是不是盛世,他们这群官员最清楚。
眼下的大明,许多省份的土地兼并依旧严重,齐王主持的开疆拓土,看上去确实打下了倍于两京十三省的疆域,但问题在于,这些地方并没有得到开发。
泰宁三府、朵甘、瀛洲、琉球府、小西洋、南昆仑、南州、旧港、交趾……
这一长串的地名确实代表了上千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可那又如何?
在这上千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里,只有不到四亿亩耕地,而且其中还有两亿多属于印度厮当的就藩地。
实际来算,朱由检给大明这一亿三千多万百姓扩充的实用土地,只有泰宁三府的那上亿草场和瀛洲、旧港的上亿亩耕地。
这点草场耕地,只能缓解土地兼并,让矛盾在以后爆发。
如果疆域不扩大,即便是这么多耕地草场,也只能为大明续命几十年罢了。
想要一直为大明续命,就得一直开拓出实用土地。
朱由检搞农业拖拉机就是因为他要把东北和海外的无用土地变成实用土地。
至于为什么朱由检把印度厮当的两亿亩耕地发给诸藩,也是从实用的角度来考虑的。
就藩地有没有必要发给诸藩?在孙传庭看来是有必要的。
诸藩上交的数千万亩本土耕地,换来了两亿多亩印度厮当的耕地,明面看上去朝廷亏了,但实际上朝廷是赚了。
大明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控制印度厮当,分封藩王过去,以大明的宗藩体系来说,藩王所处的地方,便是朝廷的疆域。
藩王为了自己的藩国,必然会出足够的力量来弹压当地土人,进行人口迁移。
宗藩宗藩,一旦藩王在当地站稳脚跟,汉人数量逐渐增多,那朝廷就完全可以靠着贸易来获取自己需要的资源。
随着时代和科技的进步,印度厮当最后依旧是大明的疆域,这是不会变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迁移过去的汉人蛮夷化。
但这个问题,就需要藩王自己来“赶苗拓业”,巩固藩国国祚和民族血脉了。
印度厮当的诸藩等同是大明的充电宝,上面土人种植的粮食会低价输入大明,而土人的暴乱则是靠藩王镇压。
大明自己是控制不了那么大疆域的,最少未来三十年不太可能的,因为就连两国连接处的东吁缅甸,都需要几十年,大明才能顺利消化。
旧港、三宣六慰、瀛洲、南州、交趾……
把这一圈消化完,基本能为大明续命百年,也仅仅只有百年,并且这续命百年的前提是,大明不能出昏君。
也就是说,百年时间,大明最少需要出三代明君。
眼下的朱由校算不算明君?
自然能算,但这是在朱由检操持朝政的情况下。
朱由校眼下虽然不过二十六岁,但按照嘉靖、万历来算,他也顶多再操持朝政三十年,而太子朱慈燃,据孙传庭了解,实际上并没有展现什么明君该有的特征。
哪怕朱由检能帮朱慈燃操持政务,但朱由检能活多久?这个问题孙传庭不敢想。
朱由检的工作量他是知道的,堪比嬴政加李世民加朱元章三人合计的工作量。
这三人的寿命,最长的也不过就是朱元章,而朱元章活了六十九岁。
也就是说,哪怕朱由检活到朱元章的岁数,那也不过是四十九年后。
如果四十九年后,朱慈燃也在五十多岁的时候驾崩,那大明顶多两代明君。
剩下的五十多年里,大明确定能再出两代,乃至三代的明君吗?
五代明君……
除了秦国和西汉,没有哪一国出现过这种局面。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也足够说明,大明的矛盾是极其依赖君主能力的,一旦君主能力拉跨,那大明覆灭便是短短十几年的事情。
诸如这四年来的天灾人祸,如果不是朱由检力挽狂澜,孙传庭真不敢想象,眼下的大明会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支持朱由检的新政,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理念相符,政见相合,更重要的是,孙传庭能看出,他们两人走的道路是对的。
四川的事情,孙传庭不是脑袋一热就干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想用四川来试一试士绅的反应,事实也证明,士绅的反应很大,但他们的能量也很有限。
孙传庭在四川干的事情,算是给朱由检探路,看看士绅的力量与当年相比,衰弱了多少。
朱由检也是看到了士绅的虚弱后,才敢一口气对北方诸省推广官学。
官学推广成功,士绅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孙传庭不知道士绅退出舞台后,上来的会是一股什么样的新势力。
但他很清楚,以朱由检的能力,最少在他在大明的时候,这股势力不可能被人整合。
只要这股势力不被整合,大明的百姓就能过几十年好日子。
“没有对外征战获取的金银田地和粮食,国朝支持不下去的。”
“我说殿下做事缓和,是因为他为了百姓着想,忍了三年,直到眼下旱情范围缩小才对建虏动手,换做旁人,可能一天都忍不了。”
孙传庭没有回答孙秉文,眼下是否是盛世的问题,但旁边的周肈很清楚。
朱由检在,大明就是天启盛世,如果朱由检走了,那大明……
“回去吧,知道百姓没有被克扣工钱,我就已经满足了。”
周肈没有想完,孙传庭就调转了马头,带着孙秉文离去了。
周肈见状也策马跟了上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殿下的这步棋是下得比较险的,不过越险越好,只有殿下的棋被吃了,那我才能提早登阁……”
当孙传庭和周肈返回振武的时候,云南陇川县却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洪承畴坐在临时经略府里,手中拿着北方军情和火车进展的消息,口中侃侃而谈。
在他的面前的会厅内,吾必奎、沐启元、龙在田、木懿这四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
在他说完后,沐启元才说道:
“经略,虽说朝廷的那六百万石米交上去了,但下面已经开始有人饿死了。”
“饿死太多平民,若是被都察院的御史知道了,恐怕……”
话说三分,但沐启元的话中意思足以可见。
“米价多少了?”洪承畴心不在焉的把手中军情和消息放在旁边的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吾必奎则是不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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