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围城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围城 (第3/3页)

时候也没有这么苦逼。

    曾茂枝实在是太谨慎了,她明明是避难,现在彻底变成逃难了!

    蓝瘦,香菇……

    一众人在大同郊外的一座无人的寺庙安顿下来。

    曾茂枝的意思是不用再往西边去了,京城再乱,乱不到大同来,他们可以在这里等到京城那边尘埃落定就立刻回去。

    宋清月叹息着点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确实没必要跑那么远,再这么走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大哭一场的!

    这寺庙原本应该还挺大的,不过现在破败得不成样子,围墙塌了大半截,大殿的屋顶也是漏的,菩萨金身上鎏的金子,全被刮掉了。

    这里曾经距离鞑子的地盘很近,曾茂枝推测这里曾经遭过鞑子的劫掠。

    不过前年大周将国境线往北推了两百里之后,大同比原来安全多了,整个大同府也比原来繁华一些。

    几名暗卫在后院简单打扫出一间干净的禅房,曾茂枝和另一名暗卫进城买豆沙卷的时候,顺带着买了干净的被褥、棉垫,还有一个澡盆子。

    暗卫们不光功夫好,还都是心细如发的人,他们早就察觉到世子妃一直在咬牙拼命忍耐,尽管她不舒服、很辛苦,可从来没跟他们透露过一句不满的话,更没有发过一句牢骚,总是笑着跟大家说,大家辛苦了,让大家跟着自己受苦了。

    原本他们都是情感淡漠的人,暗卫是不需要情感的,可相处这么些日子下来,终究跟曾茂枝一样,心底里都开始喜欢这位小姑娘。

    是无关男女之情的喜欢,就只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单纯的亲近感。

    世子妃不再只是世子的妻子,不再只是他们奉命效忠和保护的对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曾茂枝为她烧了洗澡水,还把房间里的炕烧得热热的,想尽量叫她舒服一些。

    宋清月心里感激曾茂枝的体贴周到,但她大姨妈来了,疼得甚至没能笑着跟人家道谢。

    连日来的辛苦叫这次的大姨妈来得尤为气势汹汹,她泡完澡就爬上炕,盖了被就缩成一团,闷在被子里疼得直掉眼泪。

    她真的忍不住了,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没吃过这么多苦头!

    妈妈!爸爸!

    呜呜呜!

    爸爸妈妈,她真的好想他们!

    不知怎么,忽然她想起前世的老妈老爸,突如其来的思念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终是没忍住,崩溃地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她本不欲叫那些暗卫听到的,可薄薄一层被子哪里能挡得住她的哭嚎,屋外那些耳力极好的暗卫们听见屋里凄惨的哭声,一个个都不由叹起气来,纷纷盼着京城能早日安定,世子能早日派人过来将世子妃接回去。

    世子妃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哪里吃过这么多苦,太可怜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清月都陷在对前亲人的思念里无法自拔,肚子痛得像是插着一把时不时搅动的钢刀,脑子里都是前世的种种,叫她想起来就泪流不止。

    直到大姨妈结束的时候,她依旧没能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

    有次她站在山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大同府城,觉得全世界都灰蒙蒙一片,李昭那个死鬼让她心好累,她真挺喜欢他的,可她却不敢太喜欢他,更不敢依靠他。

    她忽而又想起李昭成为太子以后,她需要面对的良娣、承徽、奉仪、孺子……啊,该死的三宫六院,该死的李昭,这个该死的书中世界叫她厌烦。

    她想回家,想回到现实去,她低头看着脚下陡峭的山坡,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世子妃!”曾茂枝在她身后忽而大叫。

    宋清月骤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心脏顿时猛跳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一阵后怕。

    平复了一会心跳,她转头问道:“怎,怎么了?”

    曾茂枝方才可是魂都差点被吓散了,说话亦是没能说利索:“没,没什么。听说,听说大同城里有种羊杂闷饼很好吃,那个,那个饼子是用黍面做的,又粘又糯,炖的时候还,还,还加了好些干辣椒,城里人排着队去吃……属下带您去尝尝可好?”

    宋清月轻轻点头,又狠狠点了两下,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方才是魔怔了。

    她得打起精神来,不能再这么由着自己这么折磨自己了!

    每次遇到大事她都会这样,扛不住压力,胡思乱想,陷入糟糕的情绪里拔不出来。

    前世高考前是这样,博士期间写论文遇到挫折的时候也这样,转世来了这里,结婚前还是这样。

    其实很多事情,也许就像跟李昭结婚一样,可能并没有她想得那么难。

    这婚,结了也就结了。

    她跟他在一起那些日子,也并未如一开始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跟着曾茂枝进城吃过热乎微辣的羊杂闷饼后,胃里暖呼呼的,身体也暖呼呼的,她情绪好了很多,可依旧没能完全打起精神来。

    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很多事情没人可说,很多情绪别人理解不了,对宋家的亲人她更多的是感激,与她肌肤相亲同塌而眠的丈夫却不敢依赖,整个人彷佛飘在空中。那种惶惶然,找不到归处的孤独感又一次湮灭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