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光与暗
序章 光与暗 (第1/3页)
皮烟罗也不傻,听到燕青鸾那句话,立刻就意识到了,人族第三共和国国家政务院的一号人物杨希泽居然可能也是在帮助抵抗军的人,因为刚刚和他一同抵达的那个小姑娘,不正是杨希泽的女儿么?
慢慢消化着这消息,皮烟罗慢慢的坐起身,开始穿衣服,燕青鸾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他,在他穿好衣服的时候,燕青鸾突然又抱住了他,问:
“你很惊讶?”
“是啊,很惊讶。”
“真的?”
“真的很惊讶。”皮烟罗点了点头。
“你说了实话,但是也在撒谎,”燕青鸾忽然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丈夫,言语中已然带上了些许刚才激情燃烧的时候不曾有的忧郁,“你跟我一撒谎,口癖就没了,亲爱的,你并不完全信任我,不是么?”
刚才还缠绕在房间中的,那灼热的粉红气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变得仿佛冬夜一般冰冷,在原始冲动从血脉中退却之后,跨越世界的屏障再续前缘的夫妻之间虽然没有多出一些多余的距离,但是双方也都听到了对方各自更深层的想法。
燕青鸾凝视着丈夫,心意相通的她意识到了,她离开丈夫的这么多年间,她爱着的男人,究竟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她因为无法忍受充满分离和谎言的婚姻离开丈夫之后,她的丈夫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她知道,那个她爱上的男人其实是个不显山不显水的浪漫主义者,胸中一直有着对国家,民族和理想的炽热的情感,他浪漫且坚定不移,他坚定果决,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又浪漫的很---他的丈夫在她面前曾经展现出很多种品质,但是伪装和掩饰,绝对不在其中。
她的丈夫,在她面前,曾经纯粹的像一块水晶。
但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她的丈夫在她的面前,和她温存过后,居然在掩饰着某些意图,居然在她的面前保持着自己的伪装?!
虽然她隐约能感觉到丈夫心中翻滚的情绪,但是这个男人现在这样在她面前不再纯粹,她还是觉得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凝视着妻子,皮烟罗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立刻就理解了妻子燕青鸾现在是怎么样个情绪,这让他心中觉得,略微有些无能为力。
他几乎不信任任何人,和人族第三共和国之间达成了合作协议后,他心中的戒备也没有完全放下,现在,面对自己挚爱的妻子,他的戒备也无法放下。
他很清楚,这是过去多年的工作给他带来的诸多后遗症,他很清楚,他那个行当里的婚姻就如同演员的婚姻一样脆弱---因为一直带着面具,所以到了后来另一半根本无法分清爱侣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习,毕竟,对方实在是太擅长把自己包装成别人了,所以很难有信任存在,有的只有仿佛套娃一般的,一层又一层的怀疑。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知道一个诚实的灵魂是否会因为外界的力量而变得不诚实,但是皮烟罗因为数十年的工作经历而变得无法与世界坦诚相见却是实打实发生了的。
不过,他却没法对这份职业给他带来的扭曲产生任何的愤怒。
为什么?
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面对团体,社会,国家这些庞然大物的碾压,便如同那碾子下面的谷子一般---痛苦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世界的碾子从自己身上碾过,把自己碾的粉碎。
如果稻谷也有情绪的话,那么稻谷是有权力感到愤怒的---或许是因为它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被碾压粉碎,成为其他生物的养分,有些被做成美味的食物,有些谷壳废料则成了牲口的食粮。
这些人,是有权产生愤怒的。
但是皮烟罗却没法产生稻谷的情绪,因为在步入那个行当之后,他已经在很多时候成为了碾子本身或者是推动着碾子的苦工---他不是执行一切的意志,而是执行的工具,虽然他自愿成为工具本身就是因为他的意志,但是他毕竟不是发出号令的人,他只是碾碎谷壳的工具。
这是个尴尬的位置,这是个矛盾的位置,这是一个内心有时苦难,有时痛苦,但是却无法因为自己的遭遇产生愤怒的位置,因为他的每一次行动都会给无数人的命运带来改变,他必须戴好他的面具,因为他是让世界流血的工具,让谷壳被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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