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禁宫幽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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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感激地看了守礼一眼,轻声道:“多谢!”

    守礼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客气。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孙掌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计时沙漏,回头对众人说。

    “喏!”

    行退礼后,众人相继出去。

    守礼挺起腰板,赶紧向陈水生递眼色,陈水生很快领会了守礼的意图,从旁架起沈清秋。

    沈清秋凭空站起,一时有点吃惊,转眼见陈水生也来帮扶自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守礼俩搀着沈清秋回了卧室,刚把他安顿下,周平就匆匆忙忙拿着一瓶药膏进房了。

    “这是御药院的灵膏,专治棒伤,你等下擦了再睡,明儿也要擦,还得勤换洗衣物,不然,落了棒疮就难治了!”周平说话间已到了床边,见沈清秋挣扎着要起来致谢,周平赶忙把他按下,叹气道:“刀剪药不如不剌口,你也是不该,唉!”

    沈清秋刚挨了打,有点敏感多思,一听周平话里有话,他马上目露悲伤之色,委屈巴巴道:“我真的没有偷那宝玉,你们怎么都不信我?”说着又呜咽起来。

    “怪我,干嘛又提这茬?来,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周平说着,扒开沈清秋的衫裤。

    沈清秋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禁吃痛。

    “别愣着了,快去打盆水来!”周平一边吩咐,一边在眼中流露出可怜的神色。

    守礼离得近,原准备着侍奉,不想杜蓄抢了先,一溜烟跑出去,慌慌张张端了盆水来。

    “都怪我多嘴,害惨了你,从今夜起,我要将身赎罪。平哥儿不妨把这灵膏交给我,由我给他上药!”杜蓄满是热情,看了看周平和沈清秋,见两人不理睬他,便低头拧巾子。

    杜蓄此举,实在可疑,饶是守礼这么反应迟钝的也觉着杜蓄太异常了,更不必说卢俊几个人精了,果然,等守礼向其他几个室友看过去时,每个人眼里都充斥着鄙视。

    “人呐,聪明、有心计,本是好事,可聪明过了头,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周平叹道。

    杜蓄一听,浑身抖了个激灵,手里的巾子‘啪嗒’一下掉进水里,激起圈圈涟漪。

    众人齐刷刷看向杜蓄。

    杜蓄吓得心惊肉跳,慌忙将巾子捞出,然后一把拧干哩剌水的汗巾,递给周平。

    周平对着杜蓄冷笑了一下,右手夺过巾子,绞了一手,然后小心翼翼给沈清秋擦伤痕。沈清秋咿呀了一阵,上完药,渐消停些。守礼和陈水生遭了这场变故,心有余悸,都相顾无言,只佩服周平侠肝义胆,既为沈清秋求情,又屈尊来照料。

    很快,月上柳梢头了,淅淅春风浮动桃花香,隔着窗户,可见天上有稀稀拉拉几颗星。

    周平叹了口气,用布包堵住灵膏瓶子的塞口,转头交给守礼,仔细叮咛:“我看你和他亲近,便由你每日为他上药吧,记得,尽量不要让他坐着,这棒伤很容易落瘢痕的,要多躺着将养!”

    守礼慌忙接下灵膏,保证道:“平哥儿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周平欣然一笑,转头叮嘱众人早点安歇,然后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到隔壁院巡视了一番,训诫了几句再走。

    因杜蓄今夜的表现出了格,众人不约而同地冷落他,尽管一铺而眠,但各自为营。

    时光流水般飞逝,不知不觉过了七八天了,照孙掌案先前所说,内廷早该拣选了,可因为最近内苑事务繁多,由上而下,忙得不可开交,拣选便一拖再拖了。

    沈清秋趁着清闲,把精神头养得足足的,屁股上的棒伤虽没好透,但印子消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