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禁宫幽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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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天色晴朗,春光旖旎,几只小麻雀躲在茂密的树叶间飞来跳去,啁啾鸣叫。

    守礼收拢心神,目光在院子内四处搜索,处处不见卢俊等人的踪影,正急的抓耳挠腮,却见杨怀忠屁颠颠从隔壁房间跑出来,指向西面两间厢房,猜度道:“俊哥儿,你看,这两间屋子纳风得很,保不定他们撇了咱们,一窝人躲房里享清福呢!”

    “好啊,咱们累死累活的,人家倒逍遥快活,走,咱们闯进去问一问,看他们臊不臊得慌?”卢俊听见声响,急忙从其他屋子跑了出来,边号召大家边怒冲冲进了房间。

    守礼一看,便知在胡闹了,偏偏少年心气大,攒三聚五就成了势,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推开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卢俊眼尖,一眼就瞧见桌上放了壶茶,当下欣喜道:“你们瞧,那桌上有一壶茶,咱们渴了半日了,谁也别拘着,一人来一大杯!”说着,毫不见外地闯了进去,大步走到桌边,摆开茶杯,提起茶壶斟水。

    水杯挨次传递。守礼口干舌燥,刚从陈水生手中接了茶杯往口里送,只听邦啷一声,门给人踹开了,有人疾言厉色道:“唗,一群大胆狂徒,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一群人如惊弓之鸟,齐刷刷看向门口,只见来人正是那个刚才指派做活的龅牙黄门。

    杨怀忠察言观色,眼见得这龅牙黄门生气了,连忙咧嘴一笑,凑上去温声和气道:“哥哥莫怪,我们实在渴了,又寻不到你们人,这才自作主张,自己寻水解渴!”

    龅牙黄门听了,满脸不悦道:“到底是新人,不懂规矩,就知道乱闯,早晚给赶出宫去!”

    “我们是新人,不懂规矩,哥哥是老人,就懂规矩了?”卢俊存了气,毫无畏色,“明明说好我们来搭把手,你们倒好,撂下一堆活给我们,自己反躲阴凉地快活去了,还说我们不懂事,你们才不懂事,我们累了半天了,连杯茶也不送!”

    “送茶?”龅牙黄门捏着声音,无情嘲笑道:“凭你们也配?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华丰瞪直了眼。

    “你......”卢俊也气得一噎,不过他脑子活,很快就想到了整治龅牙黄门的方法,于是假意一笑:“也罢,你不过是个听差遣的低阶黄门,咱们本没啥两样,我不同你争辩,我去找吴掌事评理去,看他是何说法?”说罢,提足欲走。

    龅牙黄门暗叹不妙,眉毛一挤,示意跟班动手阻拦,不想那跟班手上没轻没重,一把将卢俊扯了回来,顺势又推上一把,卢俊没防备,趔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摔在地上。

    “啊,没天理了,还动起手了!”

    卢俊暴跳如雷,大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忿忿不平俯冲上去,一头把龅牙黄门撞倒。

    龅牙黄门的跟班看卢俊敢反抗,眉毛向后一挑,几个人同时围上去,动手帮衬龅牙黄门。华丰怕卢俊吃亏,出其不意的扫了个螳螂腿,两跟班始料未及,应声跌倒。其他跟班面面相觑,口里叫骂着,围了华丰上手就打。华丰步步后退,渐支撑不住。守礼等看华丰、卢俊势单力薄受欺负,再不作壁上观了,纷纷揎拳捋袖,三人一伙,压倒跟班。五个大黄门寡不敌众,匍匐在地,哎呦叫苦不迭。

    吵闹声余音不绝,很快隔着花窗传到院里,有机敏的黄门瞧了一眼,赶紧报告给吴道平。

    吴道平正在算账,一听闹起来了,气得摔了算盘,怒冲冲带人而来,一脚踹开门,见屋内桌椅倒了一地,守礼等压罗汉般压着自己手下,吴道平瞬间光火交加,喝止道:“都住手!”

    话音刚落,守礼等人都安静了,转过头去,见主事的来了,想着有人主持公道了,便纷纷撤下,灰溜溜站好。

    龅牙黄门等刚被压得死死的,吃了不少暗亏,尤其卢俊、华丰连踹了好几下窝心脚,此时逮到机会了,几个黄门纷纷围着马掌事喊冤,势要惩戒守礼等人,才肯罢休。

    “吴掌事,你评评理,这群混小子反了天了,皇宫之内,居然明目张胆动手打人?”

    “是啊是啊,刚良哥儿给压在底下,给打得叫天喊地,身上、脸上都挂了彩了!”

    “正哥儿也是,如此纵容他们,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别人地盘上还如此放肆?”

    “住嘴!人一群小子,无缘无故就敢同你们动手?”吴道平半信半疑,慢慢朝守礼等人脸上扫了一眼,见众人都两眼暴突,怨怼的瞪着龅牙黄门几个不放,便知是自己人过分了,于是心下一动,指了守礼问:“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我倒要看错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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