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禁宫幽深(一)

    第十七章、禁宫幽深(一) (第2/3页)

矮桌五十步外投掷黄豆,结果出人意料,竟百发百中,时人都夸眼尖手快!”

    “哇!”

    底下一片咂舌惊叹。

    卢俊感叹过,又觉着有疑点,便举手发言:“赵教习,学生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赵教习笑了笑,道:“讲!”

    “为什么是矮桌啊?”卢俊天真一笑。

    赵教习眉峰一舒,施施然道:“我当时不在场,未曾目睹,只能凭空猜测了。传闻东倭人身材矮小,大抵是这缘故吧!”说罢,挥一挥手,示意卢俊坐下去。

    “世祖年间,也有一桩怪事。翰林院一黄门原本身材苗条,可旦夕之间突然变胖,连食量也增了两倍不止,经常吃完了饭还想吃,后来阴差阳错掉进了御湖,几近溺死,给人救上岸后,黄门干哕不止,都快咳出血了,最后从口里吐出一只黑色物,当腰粗、两头细,状如鱼,时人细观之下,那怪物还有细足几十,之后,更诡异的事发生了,这黄门一月之间,居然又慢慢瘦了,恢复苗条身材!”

    赵教习甫一说完,卢俊就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同桌华丰道:“怪不得我觉着你比先前又胖了,怕是也吞了这玩意,来,我给你拍背,你快吐出来!”说着,举手靠近华丰。

    华丰气不打一处来,拳头顶开卢俊,气咻咻道:“少打趣我,当心拳头不长眼!”

    卢俊哑然失笑。

    赵教习眼尖,早看见华丰卢俊的打闹,不过,他只当孩子把戏,懒得整顿课堂纪律,随口又道:“最近也有一庄怪事,花房内一株老树原枯萎了,冯师傅本打算砍了,种其他树了,不料今春天气和暖,这老树又开了花,还开得异常繁盛!”

    “想是装死,一听真要死了,又怕死吧!”陈水生见气氛活跃,胆子也打起来。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赵教习随之一笑,平和道:“童言无忌。这原是枯木逢春、天气和暖的缘故罢了!”说罢,语气又加重道:“不过,阖宫最令人惊奇的还是一套坐地屏风。传闻太极宫藏有珍宝无数,其中有九架木雕屏风最精巧,皆长五尺、宽三尺、高四尺,屏上经纬纵横,刻了九州十三道百县地理,连各地河道、风景名胜,都历历可见,这手艺真令人拍手叫绝啊!”

    “哇,我家乡朗州也在上头吗?”杨怀忠当廷提问。

    赵教习微笑道:“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大周的国土,屏风上都有!”

    杨怀忠惊叹一声,心怀憧憬。

    任安瞥了堂上一眼,好奇道:“听说后院勾当有个郭舍人,可以物随心动,凭空变人,不知是真是假?”

    “举凡变戏法,都是障眼法罢了,只要勘破玄机,便不值一提了!”赵教习轻蔑道。

    任安连连点头称是,随后,赵教习又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讲起来,突然,有人张口问起宫中有哪些主子及其癖好。守礼好奇地回过头去,果然是事事拔尖的杜蓄。

    赵教习显然听见了,神情突然一滞,面带不虞之色,厉声道:“宫里是普天之下最讲究尊卑体统的地方,主子们的隐私、癖好,要想活命,还是少打听为妙。”

    杜蓄竖着耳朵,正要铭记在心,以备将来所用,不料得了这一句话,哑然失惊。

    赵教习没搭理他,面色陡然严峻起来,语气郑重道:“尊卑有序,阖宫上下,为尊者,天子、嫔御、皇子、公主、官僚,为卑者,无非宫女、黄门二类。卑者每逢尊者,须行礼,若见天子,行大礼,叉手、跪拜、稽首;若见嫔御、皇子、公主,行中礼,叉手、跪拜、顿首;若见高官,只需叉手、空首即可;若见同僚,叉手、长揖致意。这些,我前边已经细细讲过,你们现在不会浑忘了吧?”

    “没有!”

    “没有!”

    “怎么会?”

    底下七嘴八舌。

    赵教习努了努嘴,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谦虚道:“宫里不比宫外宽松,不论是生活、还是当差,学问都大着呢,你们以后就了解了,我这几日所讲,不过言其崖略,为你们指个路罢了,更多为人处世之道,还要你们自己细细琢磨!”

    说罢,赵教习朝西窗外瞟了一眼,只见日薄崦嵫,百鸟归巢,于是转过双眸,恋恋不舍道:“行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的师徒缘分就到今日为止了,往后在宫里说话行事,自己多长个心眼,少说话、多做事,我便言尽于此了!”

    话一说完,赵教习就慢慢起身,来回扫视着众人,似乎想一下子记住所有人的面庞。众人看赵教习难得流露真情实感,也都争先恐后站起来,依依不舍挽留。

    赵教习笑了笑,沉默不言,还和以前一样,意态悠闲地出了门。这一幕,深深印在守礼脑海。

    孩童的悲伤是很短暂的,一出大殿,大家伙看檐下开始有燕子搭窝了,便将注意力转移了。

    守礼也跟着凑热闹,逗弄那对夫妻燕,可夫妻燕很不识趣,扑着翅膀飞跑了,连安乐窝都不要了。守礼觉着很没意思,便和水生一道有说有笑,凫趋雀跃回了居处。

    次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李正敲响铜锣,召集众人在食堂前集合,高声道:“最近宫里杂事繁冗,贵人们一个接一个遇喜事,内侍省八九成人手都抽走了,今儿赶上清点府库,实在凑不齐人手,只能槽上没马驴支差,拿你们充个数了!”

    陈水生一听这话,马上不开心了,嘴里嘟囔道:“瞧这话说的,合着我们是驴啊!”

    “哪说我们是驴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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