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宫刑施身(三)

    第十一章、宫刑施身(三) (第2/3页)

难忍。

    嘶嘶吃痛,守礼咬牙硬挺。偏这时有人低声啜泣,幽幽可闻。守礼捂着小腹,一小步、一小步挪到门口,循着声源望去,只听对面房间的孩子一声长两声短地在哭泣着,偶尔还呼爹喊娘。

    守礼感同身受,不自觉沿着门框滑到了地上,然后搂紧膝盖,也跟着对面哭起来。

    这一哭,便哭到月落乌啼,守礼听对面没音响了,便弹了泪珠,躺到草席睡觉。

    一梦黄粱。守礼穿越回幽深的小巷,那是天宝元年,守礼祖父祖母都还健在,张仁还安分守己干着篾匠,守礼娘也没生病。夜色落幕,炊烟升起,祖母坐槐树下乘凉,讲笑话给守礼听;祖父挑些狗尾巴草,编兔子逗守礼玩;守礼娘窗下理线,安闲自在地缝手帕,口里唱着摇篮曲哄守静睡觉;守静捉迷藏时踩到一只蟑螂,吓得哇哇大哭;张仁捉了蝈蝈,困在竹编笼子里,送给守礼取乐;咏春约守礼去阴沟扑萤火虫,逮了一布口袋;守礼和几个表兄弟塘边捏泥人,模仿两军对垒,安营扎寨;守礼和守静撇了篾条,拿筐子当障碍,挑逗推车客......

    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守礼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窗外已艳阳高照,春风徐徐吹着。

    叹了口气,守礼还来不及想想以后,就被铜锣集合在院子里,听王小刀训话:“都别哭了,九死一生,本该庆幸才是,照你们这哭劲,活了还不如死了好呢!”

    众人心中难过,全低着头,暗暗啜泣。

    王小刀打量了一圈,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淡,他不禁有点灰心,故意昂起头来,换了种相对轻快的语调交代道:“这两日,你们仍在蚕室休养,后日一早,我送你们去内侍省报到,往后,你们就过好日子了,到时,吃得好、喝得好、住得好、穿得也好,可比这儿舒坦多了!”说着,见底下有想得开的瞧自己,王小刀马上笑道:“所以啊,一个个别愁眉苦脸的了,你难过,我瞧着也难受,大家都乐呵呵的,不好吗?”

    有张仁、贾善前车之鉴,守礼再不敢信大人们的话了,所以只绷着脸,望向地面发呆。

    王小刀这之后又絮叨了半天,守礼也没耐心听,只等他口干舌燥了,打发大家在院里晒太阳,守礼才抬起眼,捕捉到槐树下面的阴凉地,挪过去抢了个座儿。

    其他人各自散开。守礼大致看了一眼,多数和他差不多大,都是八九岁的孩童模样。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守礼正遐思着,一声清亮的嗓音响在耳畔。他迅速抬起眼帘,只见面前站着个面色黝黑的小男孩,生得喜眉大眼,厚唇方口,嘴边衔着和气的笑意,看着好相与。

    守礼初来乍到,不敢霸道,便主动挪了挪位置,给小男孩留足了一屁股的空间。

    小男孩满足一笑,大方坐在守礼身边,搭讪道:“我看你面熟得很,你也是长安修政坊的吗?”

    “不是,不过,我们离得也不远,我家在通善坊!”守礼腼腆地搭上男孩的话茬。

    男孩蓦地笑了,恍然道:“难怪我觉着面熟呢,说不准咱们以前在哪遇到过,只是互相没在意罢了!”

    守礼最记人,便一面之缘,也有印象,这男孩分明没见过,于是面露尴尬之色,一笑置之。

    男孩见守礼不说话了,觉着很奇怪,便审视了守礼一会,然后蓦然一笑,装出十分热络的模样,主动介绍起自己,“我姓陈,你唤我水生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张,名守礼!”守礼报了姓名,马上耳红过脸,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陈水生见了,马上笑出声来,“你怎么跟个小丫头一样羞答答的?”随口说罢,见守礼拿眼瞪他,陈水生觉得失礼,一沉脸色,改口道:“不过,我现在也算不得男人,没了那玩意,便不能生儿育女了,不光女人瞧不起,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唉,倒不如死了好!”

    谁不是呢,守礼心想,但没宣之于口,反而安慰起陈水生:“别灰心,等进了内苑,一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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