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雨夜
哥谭雨夜 (第1/3页)
脑洞小短篇,第八军团原题康拉德·科兹在哥谭的故事。
不收费,免费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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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总是在下雨,东区的空气里混合着雨水、海风和化工厂飘来的刺鼻气味,疏于维护的下水道系统令这里的街道充斥着肮脏的积水,针头、用过的避孕套、塑料食品包装袋、烟头等等垃圾在水流放缓的地方堆积起来,同样肮脏的霓虹灯和临街窗户放射出的虚弱光线勉强照亮这里的街道。这里很少有行人,除了某些从外地来的、不了解行情的蠢货,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走在东区的街道上。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举着伞,抱着急救箱匆匆走过积水的街道,那身小诊所里的白色长袍下摆被溅起的脏水染成半透明的黑灰色,她几乎能闻到积水的恶臭。她看起来很显眼,每一个罪犯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软弱味道。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乡巴佬,她知道东区的危险——这个地方的名字会让下城岛和钻石区的金融富人皱起眉头,哥谭市政府更乐于无视这片地区发生的所有事——东区是整個哥谭最贫穷和肮脏的地方,泛滥的枪支和毒品,永不停歇的性暴力犯罪和卖淫,每一个亮起的窗口可能都代表着一桩正在进行的非法交易。
或许是武器,或许是毒品,或许是人。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并不是个蠢货,来到她的诊所求助的人里有许多是罪犯、瘾君子和无家可归者(这三种身份的界限并不明确),许多人都是惯犯,她几乎每天都要从病人身上挖出几颗子弹,送出几具尸体。那些人不敢去医院,因为枪伤会引来哥谭警局,有好几次,她在挖出子弹的时候被不止一把枪指着脑袋。东区是哥谭市的垃圾场。当所有美国人因为哥谭的富裕、繁华和先进感到骄傲与自豪的时候,东区仍然是个垃圾场,富人与政府官员默契地无视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下水道系统。在她漫长的人生记忆中,东区下水道系统上一次维护还是很多年前她的朋友托马斯·韦恩还活着的时候。
沉重的医疗箱和一整天的忙碌让她有些疲惫。
但她没有放松警惕,即便口袋里放着一支贝雷塔Pico袖珍手枪。她知道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一把手枪的威慑力远远高过了实用性,为了避免这把手枪成为罪犯的武器,手枪里没有装子弹。尽管某位她看着长大的富家公子不断建议她不要这么做,或者在外出行医时装满子弹,可她还是认为这没有什么必要。至少今天没有必要,她今天不去最混乱的包厘街,她已经穿过锅炉区走进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地盘。
在这里,她的好名声能保证她的生命不会在街道上熄灭。
今天早上有个经常来诊所的打手亨特(她从这个家伙身上取出过两枚子弹)告诉她,他有位刚刚假释出狱的朋友病得很重,根本没法从他家客厅的沙发上起来。他们根本没法去医院,无论是他还是那位假释出狱的朋友都没有多少钱,法尔科内家族根本不想管他和他朋友的死活——亨特还不停嘟囔着他那位朋友父母被银行收走的房子,还有沾满呕吐物和粪便的沙发垫,然后又是一大堆无聊的街头传言——直到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同意在下班后去一趟,那个该死的亨特才从接诊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悄悄塞给她一小包毒品。他们只付得起这个,说不定这东西还是亨特从上家那里偷来的,在东区,会有很多人为了这一小包纯度极低的毒品杀人。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没好气地把毒品扔进下水道。
在等待老旧的电梯的时候,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想起了今天早上在电视里看到的新闻。根据哥谭警局GCPD统计,过去过去一年哥谭发生了515起谋杀,相当于每天发生1.4起谋杀,这是哥谭警察局登记在案的谋杀案。这似乎是个极好的标题,媒体兴奋地用刺激性的口吻宣扬这个消息,光鲜靓丽的主持人邀请学者在直播间里讨论明显降低的犯罪率是否与哥谭著名义警有关系——有学者否认哥谭市降低的犯罪率和把自己打扮成大蝙蝠的家伙有任何关系,并且再次声称蝙蝠侠是对哥谭法治的严重挑战,与蝙蝠侠合作的哥谭警局同样是司法正义的践踏者——她仿佛再次看到可怜的戈登站在发布会上而不是布满涂鸦的斑驳墙面,她能想象戈登推着眼镜看着演讲稿而不是台下如嗜血鲨鱼一般的记者,这让她心情愉快。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穿过昏暗的公寓走廊,按下门铃。
没有人应门,整座公寓充斥着死亡般寂静。没有电器运转时发出的细微嗡鸣,也没有人类因为疾病发出的痛苦呻吟,仿佛某种她无法看见的庞然大物挤进了这个世界,排除了所有空气和声音。她怀揣着不安再次按下门铃,突然间,从门缝底下涌出的空气中传来了无比熟悉的气味。死亡的气味,混合了鲜血、排泄物和痛苦的气味。那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气味。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轻轻放下医疗箱,驱动疲惫的肌肉握住口袋里的贝雷塔Pico手枪。即便这是把空枪,现在也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她轻轻推开门,紧张地呼唤屋主的名字。她尝试打开电灯,但除了开关发出的噼啪声和她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亨特,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空气中陈腐血液与排泄物的恶臭将她推到屋外。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走了进去。街边路灯的昏黄灯光根本无法照亮房间,她打开手掌大小的手电筒,这道光柱仿佛无法穿透屋内的黑暗,屋子里的黑暗仿佛固体一般挤压着她是身体和理智。她小心地跨过食品包装袋和中餐馆纸盒,跟随着地板上的血迹往前挪动。粘稠湿润的血液差点让她滑倒,她急忙扶住可能是沙发的东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她撞上什么湿漉漉的、摇摇晃晃的东西,她才停下脚步。
浓郁的血腥气强硬地挤进她的鼻腔,半凝固的血液如油漆般缓慢地浸润她的医师长袍。她缓慢地挪动光柱,看到了悬挂在房间中央的东西,那一刻充斥着恐惧的心跳击打着她的耳鼓,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看着那具尸体。
她并非没有见过尸体,可她仍然感受到了恐惧。
这具被剖开胸膛的尸体被悬挂在天花板的电风扇上,浑浊的双眼惊恐地瞪大,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胸腔和腹腔的所有湿润的内容物被重力拉扯着拖到地上。她的到来仿佛一颗炸弹,所有趴在内脏上吮吸体液的苍蝇爆炸般从尸体上飞了起来,凶狠地撞击她没有被衣物遮挡的皮肤。作为一名全科医生,她瞬间就辨认出缠绕在尸体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根发黑的肠子,来自这具尸体的腹腔——剧烈的呕吐感令她忍不住弯腰,紧接着她就看到了铺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皮革,边缘还有着发红的卷曲,像是刚刚剥下来的。她疯了般跑出房间,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街上大喊大叫,也不记得是谁报了警。直到哥谭警局特别罪案处警员到来,她才被披上一条保温毯,安置在救护车里接受询问。
“不,我不记得了。”
“汤普金斯医生,你知道亨特有什么敌人吗?”负责询问的警员脸上仍然带着惊恐。找来电工修好保险丝后,几乎每一个进入现场的警员都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出来,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也不得不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以免自己吐出来。他们在屋子里找到了那块皮革的来源——亨特,他背上的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脑袋不在屋子里。“这明显不是帮派仇杀能做出来的事,不是吗?”
“我不知道。”医生惊恐地抓紧保温毯边缘,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
“发发善心,她只是个医生,她在这里可有着不错的名声。”
“布洛克警官,可是……”
哈维·布洛克叼着香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从帽檐落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香烟,这让他更加烦躁。“哥谭从来不缺变态杀手,年轻人。戈登什么时候来?”
“我已经来了,哈维。”詹姆斯·戈登撑着伞,站在了救护车旁边,“你还好吗,莱丝莉?”
“还不错。我见过很多尸体,不是吗?”医生勉强笑了笑,“他来了吗?”
詹姆斯·戈登指了指头顶。“他在勘察现场。”他看着一旁有些无所适从的警员,“你的推论是正确的,这的确不是帮派仇杀。财物、武器、毒品,屋子里什么都没少,甚至没有多少打斗痕迹。这里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地盘,法尔科内阁楼就在几百米外,除非有人要打一场帮派战争,否则不会在这里杀人。哈维,法尔科内家族或者被害人的邻居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今天亨特和他的朋友不用工作。”哈维·布洛克点燃了另一根新的香烟,“不过倒是有个传闻。自从一年前那颗大流星掉进哥谭湾外面,东区就有这种传言了。只不过很多人认为那是玩笑。”
“你从床上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淋雨的吗?”
“别生气,老家伙。”哈维·布洛克依旧不紧不慢,“有传言说,东区来了一个义警,就和那家伙一样,只不过那个新来的义警就没有那么温和了。在我看来,打成脑震荡或者打断胳膊可称不上温和,但是和新来的家伙比较,我们在马戏团里的朋友可是一个大好人。”
“继续说。”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那个新人。最开始的时候死者看起来非常正常,要么是被隔断喉咙,要么是一枪毙命。法尔科内家族不想让特别罪案处插手,他们想要自己找到那个义警,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找不到那个人,所有尝试追击的人都死了,那个义警的手段也在升级。”哈维·布洛克深吸一口气。他尝试用玩世不恭和冷笑话来掩盖自己的恐惧,然而收效甚微,他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画面还在刺激着他,他只感觉眼睛后面隐隐作痛。“‘罗马人’让手下送来一个消息,今天早上法尔科内家族在自家的餐厅里发现了几颗脑袋。那是他派去追击的杀手的脑袋。“
沉默笼罩了这块小小的地方,除了雨水和心跳,他们什么也听不见。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脸色苍白的看着哈维·布洛克,仿佛在等警探说完。“我们的新义警很有幽默感,他至少看过教父,或者是马龙·白兰度的粉丝。”哈维·布洛克干巴巴地笑了起来,“现在我们能确定这件事就是那个新义警干的。连环杀手总是会做出标记,彰显身份。在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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