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百家汇流
第八章 百家汇流 (第3/3页)
克微微颔首，“一半一半吧，你没有乌图美仁和冰茶的灵光一闪，也和水木骨子里的倔劲儿不一样，本应该是个庸人，可你偏偏有庸人所没有的天赋之才，这很矛盾。”
做得到过目不忘的脑子，和极度协调，能够做出脑子里所想动作的肢体，却没有为拳法点睛的资本，这样一个人，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里，都是可以让拳法名家又爱又恨的存在。
爱他的无所不能，恨他的天赋无为。
可偏偏，让陆小白遇上了熊洛克。
六岁时候，被熊家最后一任家主封在熊洛克脑子里的，是几乎囊括了时停界和地球上全部武学招式。
虽然熊洛克除了落神式之外的拳法，都只是空有理论，然后靠着一法通万法的方式粗略学习的，可他的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行走的武学库”。
熊洛克想在陆小白身上做到的，是熊家自发迹起，一直到没落到熊洛克这一代，都不曾遗忘的目标——百家汇流。
“百家汇流？”陆小白重复着这个词汇。
熊洛克颔首解释道：“从古至今，武术界就有‘自家拳法自家授‘的说法，宁肯从此再没有一拳，是自家的拳法，也不肯把自家的拳法，放在明面，让天下人学。”
陆小白点头道：“这个我懂，和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意思，地球上的武术，大概也是这样没落的。”
熊洛克洒然一笑：“没错，看起来豪情万丈，其实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是所有学武之人的通病，我也不例外。”
“可是啊，即便是自私如我，也不想在几千年时间里璀璨若星的‘拳‘，彻底在时代的车碾中消失。”
“熊家的崛起，靠的是一句‘大公’，熊家的没落，也是因为一句‘自私’。“
“所谓百家汇流，就是让所有的武学之道，都能够正大光明的摆在台面上，让有心无力的人们，可以去试试，不至于无门无路。”
“百家汇流的最重要一点，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把天下武学，给带到台面上。”
陆小白轻声问道：“您的意思是，您希望我能成为那个人？”
熊洛克没有回答陆小白的话，向后轻轻一跃，和陆小白拉开了距离。
拳架起势，熊洛克右脚向后撤半步，打出一套气势雄浑，手握大势一般的拳法，“这套拳叫做铁骑驰驱拳，是诞生于战场之上的好拳法，但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断绝了传承。”
紧接着，熊洛克改变拳架，两手好像握着云团，轻柔与沉势相容，“这套拳叫做托天流云，是一位曾经登顶的lv。9拳法大宗师，在人生最得意之时创下，已经绝迹三百七十年。”
“这套拳叫做龙云拳，祖师爷曾在创下此拳前，见到了翱翔于云间的真龙，传承断绝四百余年。”
“这套拳叫刀阵，以双拳打出万千刀势，绝…”
“这套拳叫大历孺子拳，门风之盛堪比盛世王朝…”
“这套拳叫毁殇拳，是…”
“这套拳叫今…“
熊洛克出拳不停，每打完一套拳法，立刻换拳。
每一招拳法，都是曾经名满江湖，立于山巅，却再无传承的拳法。
一招招一式式，在陆小白面前如天上流星一般划过。
当熊洛克收拳站定，平复拳意的时候，距离陆小白的提问，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这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熊洛克为陆小白展示了二十三种已经绝迹的拳法。
除了落神式之外，熊洛克脑子里所有的所有，几乎都展示在陆小白的面前。
“百家汇流，不是靠着努力就能做到的，饶是我也不行，可你却有这个能力。”熊洛克一身拳意紊乱，可眼里却满是希冀的光芒。
连着打出二十三种或是拳理相悖，或是拳意逆反的拳法，就算是拥有时停界最恐怖的身体的熊洛克，也有些受不了。
这些已经落魄的拳法，是熊家人历经数百年的时间搜集而来，期望着让它们焕发生机的那一天。
可同样的，作为拳法世家的熊家，却因为迟迟没有一个能够挑起大梁，立足时停之巅的人出现，没能掀起武学热潮。
随着地球时代的进步，枪械特性的出现，武学一途更是没落，知道熊洛克这一代，熊家也算是彻底消失在江湖中。
按一按扳机，就能轻松解决掉对手，威力不够了，就找锻造师，将枪械升级，来获得更大的威力。
这么简便的武器面前，苦苦打磨身体，年复一年习武的人，显得那么蠢笨。
而今熊洛克踏足山巅，却早就没有了老一辈的热情。
不久前，教出vita，几乎是他所认为的，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
可vita本质上和熊洛克一样，也是个惫懒货色，对权利和名声，完全不在乎。
况且熊洛克脑子里的拳法武学，密度太大，极端性太多，根本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学会、发扬的。
陆小白的出现，则是刚好弥补了这个缺点。
再难解的拳理，在陆小白的面前，都是白描；
再极端的拳意，也能够靠着身体的天赋融汇在一起；
再复杂多变的招数，一遍之后就已经能够完美复制。
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拥有天赋的陆小白，是能够挑起熊家所希冀未来那根大梁的人。
同时，陆小白的天赋特性，是有可能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走到和熊洛克现在同样的高度。
天下皆知的名声、足够年轻、足够强大，这些都是“百家汇流”的关键所在。
如果说vita是掀开了冷兵器大潮序幕的人，那陆小白就有可能是替世人推开武学世界大门的那个人。
“我可以吗？”陆小白怔怔出神。
“你可以吗？”熊洛克目光如火。
陆小白突然想起熊洛克来的那晚，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里有个很熟悉的人，站在擂台上，连战十人，几乎快被打死。
这个梦，和陆小白现在面临的问题，完全没有关系，可陆小白就是想起了这个梦。
陆小白身体放松下来，好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明白了熊洛克话里话外的含义。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