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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吃下半只烤山鸡,他仰着头往后靠,虚弱地喘了两口气,“谢了。”

    沈青雉:“……大可不必。”

    她救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排斥,玄卿就是楚倾玄呀,是她夫君的一部分。

    可玄卿要么冷腔冷调,要么阴阳怪气,她心里直拧巴,没法一视同仁。

    外头又下雪了,夜里风寒太大,就算点了篝火,可沈青雉捡回来的枯枝实在有限。她昏昏欲睡,火堆不知何时熄灭了,这样一来山洞里头更冷了。

    她听见玄卿的牙关在打颤,摸了摸自己身上这件狐皮大氅,她摸着黑走过去。

    玄卿一僵。

    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靠在他旁边,大氅已经解开了,抖开来,罩在两人的身上。

    玄卿受着伤,没力气和她斗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可太阳穴突突直跳,敏感的神经一下又一下地抽痛着。

    他半醒半睡,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他这个意识刚刚诞生觉醒时,曾遍体鳞伤。自己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回住处,伤重不支倒在地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昏迷时是他一个人,醒来后还是他一个人。

    他又梦见有一年鹅毛大雪,同样的遍体鳞伤,他手里提着一把刀,见一个,杀一个,杀的越多,他心里就越痛快。

    等一觉醒来时,玄卿发现怀里软软的,一个小脑袋枕着他臂弯,他几乎第一时间掐住她脖子,在拧断这脆弱脖颈的前一刻,他想起了这是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醒醒!”他抽出被沈青雉枕得发麻的手臂,皱着眉推了她一下,可她没什么反应。

    她那件厚实的狐皮大氅罩在两人的身上,玄卿起身时,这大氅也下滑了一些。他皱眉看着沈青雉,突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有点烫,八成是着凉了。也是,这样的天气,没冻死就算是不错了。

    玄卿按着左侧的伤口起身,去娶了一些雪,融成了冰水,然后从自己长袍上撕下来一角,将弄湿的帕子覆在沈青雉的额头上。

    他沉默着看了她许久,这才强撑着往外走。

    “看!那不是沈青雉吗?”